淚水將紅妝衝花,丫頭一聲驚呼趕緊取過胭脂想要補救被她淡淡的推開了手。紅妝佳人俏,卻不是為了他,這樣的美豔不要也罷。那晚,她沒有等來太子,等來的卻是一室的淒涼以及眾人的嘲笑。無所謂,即便是如此也甚好。
三日後的歸寧日母親輕柔的挽著她的手悄聲問太子對她好不好的時候,她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輕笑,沒有說話。母親隻當那是小女兒家初為人妻的羞澀,了然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眉眼間卻滿是笑。
走在青石小路上的她凝望著不遠處和父親並排而行的夫君太子殿下,心中一片悵然和無奈。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想要誰做他的女人誰就得做他的女人,可她即便是玲瓏心思也猜不透太子的心緒。既然是娶了她,給了她最尊貴的太子妃的名分,為何又要留給她一室的淒涼。縱然慕容家不曉得,可在整個太子府中她無疑是最尷尬的存在。洞房花燭夜,新郎卻不歸。
這樣的恥辱足夠她被人嘲笑一輩子,她不怨恨甚至有些感激,至少給她留了一個幹淨的身子來守候心底的那點殷紅。
被人嘲笑也好,獨守空房也罷,這些她都不在乎,根本就不在乎。唯一讓她在乎的卻是大婚那日汗餘送來的賀禮,晶瑩的一塊玉。雖算不上絕世珍寶卻很是巧妙的上麵刻著玉溪兩個字,太子淡然的笑了笑便揮手送進了她的房間。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強忍住心底的刺痛手指輕柔的撫摸著玉佩上的那兩個字:玉溪。視線漸漸模糊,他的字依舊是這麼好看,蒼勁有力一如他握劍橫掃千軍的手。
原本如死灰一片的心慢慢燃起希望,她不再沉悶開始接受丫頭的好意畫一些淡然雅致的妝容。不為任何人,隻是想要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沉悶而死寂。她的悄然轉變自然逃不過太子敏銳的眼,每每想要出門的時候太子都會善解人意的放下手中的活陪著她一起。
太子妃出府若然沒有太子通行,自然逃不掉遭人非議的下場。他的細致心思和縱容讓她感動,在世人麵前他永遠保持著溫文爾雅的典範模樣,對她的悉心照顧更是堵住了那些妄自非議抱著惡毒心思的嘴。
越過煙花巷走過骨董行穿過長相思,她一路沉默不語而太子卻溫柔的捧著書細細的在看,看得出他也並沒有說話的興致。馬車依然在慢慢的往前走,她不喜歡眾人跟隨他便穿了便服換了馬車在官道上慢慢走;她不喜歡人聲鼎沸的喧囂,他便著人提前清理出一條清淨的街道讓車夫小心的駕車;她喜歡離京城有些距離的寒山寺的齋食,他便早早的下了不易見客的帖子留在府上陪她坐兩個時辰的馬車去沐浴戒齋;她喜歡晚秋時節那漫天飛舞的火紅,他便獨獨挑了這秋高氣爽最是適合狩獵的季節帶她去郊外騎著駿馬飛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