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守禮的選擇(2 / 3)

守禮獨自背著包袱徒步走在通往寺口的戈壁灘上。昨晚他下定了最後的決心去寺口找海鷂子入夥,他很清楚自己的決定將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二十年來,他們兄妹幾個一直在順著父親指定的道路前行。父親用自己不算堅實的脊梁為他們兄妹撐起了一片晴空,讓他們過得幸福無憂。可是......他已經長大了,這樣的生活是他想要並且一輩子都要走下去的嗎?他捫心自問。

一顆年輕、熱血的心,一顆萌動不安的心。經過半月的深思熟慮他終於決定了。他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一條自己的路,哪怕前路艱險生死難測他也無怨無悔。

他想當兵上戰場,被父親阻攔了,他想當土匪肯定更會讓父親震怒。可是為什麼他要聽他的?就因為他是父親?他為什麼不能放開自己的手讓自己去闖?

守禮自知這一走隻怕再也不能和父親如前那般親近,他也不舍得媽和弟弟妹妹。可是人總要有所割舍,你選擇了忠於自己的心就得放棄與心相悖的一些東西和責任。

都說夢想和現實距離太遠,其實不如說是我們太貪心。夢想和現實之間如果沒有相通的連接點那就隻能選擇放棄一頭。

海鷂子是王守禮見過的最有膽色魄力的人,當然他從小到大也沒有見過幾個人。那一顆年少輕狂的心被海鷂子身上的某種東西深深吸引,守禮現在生出一股縱使萬劫不複也絕不回頭的衝天豪氣。

寺口,海鷂子營寨。

守禮背著包袱愣愣的站在下方看著海鷂子,海鷂子也看著他。

“你想好了?”海鷂子問。

守禮深深呼出一口氣:“嗬......想好了。”

海鷂子:“我這裏不養閑人,每一個弟兄都要操練”

守禮:“我不會讓您失望”

海鷂子:“其實我不想收你,因為柯老爺”

守禮:“我也知道,可是我來了就不會走。除非......您殺了我”

海鷂子:“你這又是何必呢,當土匪並不風光。做的是刀口舔血斷子絕孫的事”

守禮:“我不怕,我就是不想平平庸庸的過一輩子”

海鷂子哈哈大笑:“你他娘的也是個大賭徒,用生命做賭注換這一生刺激。老子收你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人”

守禮抱拳:“謝謝海爺。”

海鷂子:“你先下去吧,跟著你的班頭操練幾個月。老子再看你表現給個頭領當,柯老爺的人來投靠我,總不能讓你當個小卒子吧。”

柯家寨,憐月躺在床上痛的香汗淋漓。王張氏握著憐月的手不斷安慰她。

女人確實很偉大,生個孩子就是鬼門關前轉一圈。小家夥在憐月肚子裏整整鬧騰了一天一夜,當孩子的哭聲傳到站在門外等候的幾人耳內時,憐月已經軟軟的攤在床上臉色慘白。

“是個少爺”穩婆將孩子裹好後站在門口大喊。

柯家源高興的衝進去撲在憐月身上一頓狂吻,憐月露出虛弱的微笑。

柯老爺正坐在炕頭搓著佛珠,聽到生了個少爺,立刻下炕伏在佛像前久久不起。

望著繈褓中的孩子,王家眾人臉上都洋溢著難以言說的喜悅。王來喜這幾日因為守禮的事一直悶悶不樂,小家夥的到來讓他暫時忘卻了那個不肖子。

憐月生了,王家確實因為孩子高興了幾天。可是當大家漸漸從喜悅的情感中平靜下來,才發現孩子的降生並不能衝淡守禮帶給一家人心靈上的創傷。

王張氏回到家中,每天總會到守禮原來的屋裏轉轉,將屋子收拾幹淨然後獨自坐在炕頭默默落淚。憐花和守智看到母親如此傷感,也都唉聲歎氣跟著惆悵。王如梅偶爾也會過來找王張氏說說話。

王如梅在守禮的事情上對柯老爺是有抱怨的。如果不是柯老爺讓守禮去山裏送信,守禮就不會傻乎乎的拋棄父母再次進天景山跟著海鷂子當土匪。而且王如梅覺得一定是海鷂子在守禮第一次去的時候說了什麼話,才把一個好好的娃娃哄騙到土匪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