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卿料想過,紀景恒不撞南牆不回頭,需要吃點教訓才能長記性,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教訓就是裴詩言。
翌日,紀景恒在登機前三小時和紀家的各位告別,也許是打算長期不回來,這一次告別看起來分外認真凝重。
他走到紀雲卿麵前,眼中有些遺憾,卻又堅定,開口道:“我認可你,你真的很不錯。”
紀雲卿稍稍挑眉,回答的果斷:“我需要你認可?”
紀景恒笑了,卻沒說什麼,轉而向裴詩言道別。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所說的認可,是對裴詩言伴侶的認可。以往是不甘願,但這一次事情過後,他覺得自己也未必能比紀雲卿好。
一一道別完了,紀景恒順手拉起行李箱打算離開,才走到門口,倏然身形一頓,行李箱猛地脫手,重重摔在地上,緊接著,他渾身抽搐,同樣重重倒在地上,手腳不受控製,麵色開始微微扭曲。
誰都沒想過,第一次發病,居然能這麼快。
紀雲卿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沉著臉闊步上前,手上一用勁,將人直接提起來了,紀景恒仍舊抽搐,腦中卻有點清明了,自己靠著牆邊,大幅度的劇烈抖動。
裴詩言和紀巡也回過神了,匆忙上前,小心扶著紀景恒問狀況。
他說不出一句話,隻能勉強抬頭望向裴詩言他們。
裴詩言和他的視線一撞上,心裏忍不住咯噔一聲,一種不祥的預感逐漸籠罩心頭。
果然,下一秒,紀景恒猛地推開她,連帶著紀巡也一把掀開,趔趔趄趄的想往門邊跑,卻失敗了,依舊倒在地上。
下一刻,他的抽搐程度減小,卻發了瘋一樣的尋找東西砸踢,就像是一個家暴成癮的男人。
裴詩言顧不上去關照他,她自己被那一推,腳正好絆在身後行李箱上,原本的趔趄被行李箱這一絆,直直摔在地上。
紀雲卿反應飛快,上前扶起她,低著氣壓問:“怎麼樣?”
紀景恒發瘋他都可以冷眼旁觀,但牽涉到裴詩言,他就冷靜不下來。
裴詩言額頭泌出一層細細的汗,左手下意識捂住腹部,聲音低低的:“我好疼,我肚子好疼,我好疼。”
她來來回回反複說著這幾句話,吐不出第二句。
紀雲卿臉色一沉,扶她起來檢查,反反複複沒看出什麼問題,臉色才勉強放鬆,仍舊執意:“等會兒去醫院檢查,別怕。”
另外一邊,紀巡已經讓幾個保鏢把紀景恒壓著,正在綁著繩索。
他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也有些憂心:“沒事吧?等下都去醫院看看,別留下什麼毛病來。”
他朝這邊說話,就沒法注意保鏢那邊。
保鏢望著手下突然安靜的紀景恒,心底有些犯難。
紀老爺子剛才雖然讓他們過來綁大少爺,可心裏到底是心疼的,交代著輕點。
綁人不輕點,那還能叫做綁嗎?
保鏢正犯難猶豫,手底下安靜了半分鍾的紀景恒突然有動作了,一把推開他們,直直衝對麵三個人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