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極手按下去,隻能按在她赤果的肌膚上。
長孫無極下意識手一讓。
雅蘭珠立刻再次飄了出去。
孟扶搖差點咬碎銀牙——多好的機會!廢了!
三次努力三次失敗,雅蘭珠已經奔到崖端,二話不說仿佛朝向某個呼喚一般,絲毫不減速的衝過去。
孟扶搖拚盡全力的衝,一邊衝一邊閉上眼睛——回天乏力,現在的珠珠已經不是珠珠,是縷根本不受控製的魂。
她不敢想象雅蘭珠橫屍崖底的慘狀,眼前卻不由自主掠過那些鮮血啊肉塊啊等等,越想越是害怕,比她自己先前從崖上被拽下來還要害怕幾分。
“砰。”
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那聲悶響聽在孟扶搖耳中震得心都抽了抽。
是珠珠掉下崖的聲音嗎?
她顫栗著,不敢睜眼,害怕看見自己唯一的女性朋友,當真橫屍崖下,再無生機。
卻聽身後雷老頭子哈哈一聲大笑,道:“好!”
孟扶搖心中一喜,睜開眼,便見前方斷崖上,珠珠正以一頭撞上之姿紮在一個男子懷中,那男子伸手緊緊按著她,一身黑色錦袍紅色火焰,眉目深刻俊朗如刀刻,看人時目光堅剛淩厲,像是一道呼嘯的狂風,撞上漫天星子,砰然一聲蒼穹撞碎,滿世界金剛石一般的熠熠神光。
戰北野。
孟扶搖怔怔看著他,一口氣梗在喉間,半晌才舒了出來,喜極之下渾然忘形,奔過去就是一拳捶上去:“哈哈戰北野,你咋來了你咋來了?啊啊多虧你多虧你——”
戰北野一抬手點了雅蘭珠穴道,放她下來,抬眼看著孟扶搖,這一刻他眼中渾忘一切,隻用光芒厲烈的眸子緊緊盯著孟扶搖,半晌道:“你怎麼這麼狼狽?哪來的血?”
孟扶搖怔了一怔,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是有血,是先前殺牢蛇沾上的血,但是牢蛇的血是黑色的,在黑衣上也不甚明顯,這家夥竟然第一眼就發現了。
“沒事,別人的。”孟扶搖咧嘴笑,此刻她看戰北野怎麼看怎麼順眼,他便要她捧著他臭腳親上幾口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
“那就好。”戰北野這才舒開眉頭,朗然一笑道,“我聽說你和家師……結伴而行,”他瞪一眼雷老頭子,才又道,“我怕你們都是火爆性子鬧出誤會,正好我巡視北境,便順道拐了個彎,剛才我在找迷蹤穀,想從高處看看能不能找著,就爬上這斷崖,結果正遇上撞上來的雅蘭珠。”
這話前麵後麵都對,中間就是胡扯,巡視大瀚北境能巡到扶風?擺明了大瀚皇帝又溜號了,孟扶搖此刻心情好,不打算拆穿他,笑眯眯的道:“好,好,來得好,麻煩你把你家那隻老頭子領回去吧。”
“好,好,野兒你來得好。”接話的是氣咻咻的雷動,他對徒弟不領情的那一瞪十分不滿,回之以牛眼一瞪,“老夫給你把人逮著了,你正好把她領回去洞房。”
戰北野皺眉瞪他:“您莫多事!”
“多事?”雷動暴怒,把背上麻袋往地下一摜,嘩啦啦兜底往地下一倒,“老夫多什麼事?老夫盼徒孫已經盼了很多年了!你看看!你看看!”他胡亂撥拉那些血淋淋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箭毛獸的皮正好可以做你們的冬暖夏涼的鴛鴦被,火蛙皮護心安神,將來給你們的兒子做個小荷包掛著,蟄鳥的羽可以防毒……老夫費盡心思給你準備禮物,你就這個態度?啊?啊?”
戰北野哼一聲,怒道:“多事!”
雷動蹦起,“小子你混賬!”
“多事!”
“混賬!”
“砰!”
“轟!”
孟扶搖抱著雅蘭珠飛快的逃開戰場,嘖嘖讚歎:“善了個哉的,火星撞地球啊,比我們還猛!”
半晌後戰北野烏漆抹黑的過來,將那地上獵物用腳撥撥,看著孟扶搖,孟扶搖尷尬的嗬嗬笑,道:“陛下啊陛下,你家老爺子有妄想症,麻煩你帶他去治治,需要什麼藥,俺可以免費提供。”
戰北野深深凝視她半晌,一直看到她不自在的轉開眼,才道:“真的是妄想麼?”不待她回答又道,“沒到最後結果之前,誰也不能確定那就是妄想。”
“那是。”長孫無極突然款款過來,一挽孟扶搖,十分和煦的對戰北野微笑,“在下十分希望有朝一日,大瀚帝君能夠為我倆親自見證那最後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