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你既然回來了,怎不去房裏坐坐?”邱良走了過來,話是對藺輕寒說的,一雙眼卻緊盯著他身邊的沈無憂。
眼前的人雖然叫藺輕寒莊主,語氣卻並不恭敬,也不知是何身份?沈無憂疑慮頓生。
“屋內太悶,所以在外透透氣。”藺輕寒淡淡道。
“莊主,這位姑娘你不介紹一下嗎?”
“我叫沈無憂,是莊主的妻妹。”
“哦,原來是你。我聽莊主提過你,說你的易容術出神入化。”邱良笑道,“不知姑娘能不能將另一個人易容成我的模樣?”
沈無憂笑道,“當然可以。”說罷,又轉頭對藺輕寒道,“姐夫,你此前說的人,就是他嗎?”
藺輕寒點點頭。
“既然這樣,那我們現在便去吧?”沈無憂道。
“算了,此事明日再說。”藺輕寒突然道。
邱良笑笑,“果然是長大了,能自己拿主意了。”
“我已命人為你準備了‘玄’字號房,你先去房間待著。”藺輕寒對身旁的沈無憂柔聲道,“我們有些事要談。”
“好。”沈無憂看了看兩人,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往前走了一段,又回頭看了看,卻見兩人也正望著她。她立刻回頭,走進畫舫大堂。
邱良觀察著藺輕寒的神色,又上前幾步,在他身旁站定,輕描淡寫地問了句,“你喜歡她?”語畢又異常肯定地道,“你對她動了情。”
“我沒有!”他辯駁,似乎被人窺探了內心,有些惱怒。
“傳言你是不近女色的,可如今你娶了夏侯儀的女兒為妻,卻又對他的養女動了情。”邱良欺近他道,“在我說要殺她滅口時你便神色慌張。方才我還未走近,已能感覺到你周身的緊張和戒備。這幾日我都派人盯著你,你一直在普濟藥肆,跟她在一起。”
“你派人監視我?”藺輕寒目光一沉。
“我隻是要提醒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旦動情,便會心軟,若是別的女子我不管,但此女,我留她不得。”
“你不能動她。”藺輕寒冷冷道,“即墨曜即將納她為妃,往後我們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此話當真?”
“即墨曜親口對我說的。如今儲君未立,即墨曜與即墨璃都有機會。自德妃死後,皇上便未再填充後宮,可見對德妃還是念念不忘。皇上心中對德妃有愧,將皇位傳給即墨曜也不一定。”藺輕寒道,“不過據我所知,夏侯儀是站在即墨璃這邊的。”
“既然這樣,那便暫且留著她。希望你說的是真的,而不是為了阻止我殺她。”
藺輕寒沉默不語。他早已打定主意,等此事了結便送她回溧陽,從此再不相見。
邱良望著遠處的尛山突然又暢快大笑,“夏侯儀這次被我嚇得可不輕啦!”
“怎麼?”
“我隻不過趁夜潛進了將軍府,聲東擊西,讓他們的護衛忙了好一陣子。夏侯儀我也跟他過了幾招,多年未打過照麵,你說他看到我能不驚訝嗎?不過他的武功似乎更甚從前了。”
“他的武功我沒試過,所以不知深淺。對了,柳萬山怎麼樣?”
“在船艙裏關著。”
“我去看看。”藺輕寒說罷,舉步欲走。
“不用看,他已經死了,人頭就擺在天字號房內,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你的心上人動手易容了。”邱良不慌不忙地道,語聲涼薄無溫。
“是你殺了他?”藺輕寒淩厲的目光射向他,就算他是長輩,也不能如此擅作主張。
“怎麼?難道你不想殺他?”邱良輕聲笑道,“還是,你怕嚇到你的心上人?”
藺輕寒雙眸微眯,冷聲道,“邱良,我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身份,我想,需要提醒的是你。論輩分,我該喚你一聲舅父,但論身份,你是不是該尊稱我一聲赫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