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琳達回答的十分幹脆，她決定拖延時間，能拖多久是多久。
“不急，慢慢來。”目標朝女獸人使了個眼色，後者將椅子拎到琳達身後，一巴掌拍在她的肩頭，強製其坐下。“我今晚碰巧很閑。你叫什麼名字？”
“瑪麗。”琳達撒謊道。
“你是一個人來的嗎？瑪麗女士。”
琳達保持了沉默，這個問題如果回答的太痛快，對方肯定會懷疑答案的真實性。
“算了，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很快就能知道。想喝點什麼嗎？”
“不必，我不渴。”殺手冷冰冰地拒絕了對方的客套，“我認識你。”
“你當然認識我，我是你的目標嘛。”
“不，我的意思是我在很久以前就見過你。你當時是第十三艦隊陸戰師懲戒營的新兵，我們一起參加過卡帕星收複戰。”
戲謔的表情從目標臉上消失了，“你那會兒是哪個部隊的？”
“第七師，508團二營四連。攻打聯合解放陣線的聖馬丁據點時，我們營受命掩護你部左翼。”
“哇哦，這世界可真小。”目標哈哈大笑，一幅他鄉遇故知的樣子，“希娜，考川，德嘉，你們先出去一下。難得碰上個戰友，我想和她單獨聊聊。”
地精幹咳數聲，“大人，請允許我提醒您，她是來殺您的。”
目標瞪著地精，臉色陰沉，地精僅堅持了半分鍾就敗下陣來，“您的意誌高於一切，大人。”
三人依次離開，排在最後的女精靈反手關上了門。在門扉合攏的一刹那，琳達看到她朝自己投來了複雜的目光，裏麵有譏諷，有不屑，似乎還有……憐憫。
難道她看穿了我的想法？
“好了，現在沒有外人，想知道什麼盡管問，不必顧忌。”目標攤開四肢，半躺在沙發上，“你問一句，我問一句，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琳達沉吟片刻，“你為誰工作？”
“這問題問的好。十年前我是個聯邦防衛軍的小兵，之後的十年裏我為羅蘭·康普頓打下手，至於現在嘛，我隻為我自己效力。你呢？你又是為誰工作的？聯邦安全局？還是軍情局？”
“特勤局。”
“特勤局？特勤局什麼時候也開始執行黑色任務了？”
“我們的存在屬於高度機密，一直沒有對外公開。”
“喲嗬，這麼說那老小子為了我，把壓箱底的棺材本都掏出來了啊？還真讓人意外。”目標咧了咧嘴，“我請他兒子來我這坐客，本來還期望能看到他跪我麵前苦苦哀求的衰樣呢。沒成想他居然這麼大反應，拚著兒子不要也要把我幹掉。嘖嘖，看走眼了啊。”
“你為什麼要背叛聯邦？”
“我沒有背叛聯邦，親愛的女士。恰恰相反，是自稱代表聯邦的人背叛了我。”
“可你剛才說你的雇主姓康普頓。”
“是前雇主，上月月底他解除了我對他的誓言義務，現在我們之間純粹是朋友關係。”目標頓了一下，接著補充道，“他和我一樣，是個被出賣的可憐人。所以嚴格地講，我沒有為帝國效力，無論名義還是事實。”
“十年前你究竟遭遇了什麼？還有這些……這些人，你從哪裏找到它們的？它們為什麼稱呼你大人？是帝國開發的變種人嗎？”琳達連珠炮般發問。
目標豎起食指朝她晃了晃，“一個答案換一個問題，現在應該是你來滿足我的好奇心才對，瑪麗。關於這次暗殺任務，你的上級是怎麼向你交代的？”
“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殺死別墅內所有的人，上頭沒給資料，甚至沒說要殺什麼樣的人。”琳達說到這裏低下頭，聲音也跟著低了下去，“直到我被定住時，我才認出你。”
“命運女神總喜歡跟我們開些意想不到的玩笑。呃，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目標伸手按住太陽穴，似乎是在使用體內通信終端接聽報告。
“潛入這座房子裏的特勤局特工到底有多少人？”目標從沙發上站起身。
琳達突然產生種預感，其餘小組成員多半已經落入對方手裏。如果她撒謊，對方絕對會像拍死臭蟲一樣拍死他們，“包括我在內，有四個。”
“嗯，數目對上了。你的人運氣不錯，在做傻事前全被地精抓個正著，我已經吩咐我的人好生照料他們，等完事後就送他們回家。別緊張，我說的回家完全是字麵上的意思，我會放過他們的。”
“謝謝。”
“不客氣。話說回來，拖延了這麼長時間，你也該想到好點子了吧？”
“什，什麼拖延時間？”琳達對話題的轉換毫無防備，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什麼好點子？”
“怎麼？難不成你忘了你是來做什麼的嗎？瑪麗。”
“不不不，我已經改變主意了。你保衛過聯邦，不管你有沒有犯錯，犯過多大的錯，他們都不該這樣對待你。再說你放過了我和我的人，我不能恩將仇報。”她急忙解釋道，“外麵至少還有四隊隱形特工在待命。我的小組進入別墅如果在半個小時內沒有發出信號，他們就發動強攻。”
“你覺得我對付不了他們？”
“你當然能對付的了，但這些特工並不是最大的底牌。特勤局在酒店外圍布署了一個團，火力不亞於正規軍。”琳達直視目標的眼睛，竭力使自己的語氣真誠些，“我可以幫助你，幫你們所有人逃走。”
目標沒有立刻回應琳達的建議，他端詳著殺手，最後歎了口氣，“演技不錯。”
這四個字就像四記悶棍，狠狠地敲在了琳達的心頭上，“你，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我手下的精靈都會讀心術，剛才出門時衝你笑的那位是個中高手，看穿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對她來說就跟呼吸一樣自然，琳達·門德爾森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