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均聽得怦然心跳,鄭敬之道:“此物如此重要,關乎武林氣運,斷不可讓血魔得到,還是毀去了好。”
左丘明道:“我也是這樣想,不過這套功法委實玄奧莫測,我倒想從中找出血魔的致命弱點來,下次再與他交手,就可心中有數,專向他薄弱處下手了。”
鄭敬之道:“妙,實在是妙。這正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
左丘明把那卷紙收入懷中,笑道:“冰莊主這一手真的是妙絕,血魔教幾乎將太武山莊掘地三尺,卻怎知此物已到了我身上。
“而此物對血魔至關重要,不得到此物,他也絕不敢輕易加害冰莊主他們。”
冰歆如悠悠歎道:“什麼好東西?害得我家破人亡。
“我真恨不得親手把它毀了。”
左丘明道:“我先看上兩三天,就讓你出這口惡氣如何?”
鄭敬之道:“寶物何罪?罪在人心,各門各派皆因自己的武功秘籍生發不少禍事。
“武學之道如水,水能栽舟,亦能覆舟。端看你如何使用它了。”
慕紫煙笑道:“你自己好生看吧,最好能找出血魔的種種破綻來,下次便可一一製其死命,而不致狼狽周章了。”
眾人都退了出去,左丘明在燈下反複觀看那篇《指玄寶鑒》,他雖然不知血魔掌的練功法決,但從《指玄寶鑒》的種種補救方法已能窺見其種種弊端和不足,刹那間,血魔的整個武學境地已盡數展現於眼前了。
不知不覺已是天明了,左丘明最後通覽一遍,沉吟有頃,還是把那篇世人視為至寶的《指玄寶鑒》放在燈上燒了。
看著火苗吞噬了薄薄的紙張,他心裏竟也有些惋惜,他雖然不會去練這上麵的武功,這東西對他而言意義也不大,卻也是一位天才超邁的武學大宗師畢生心血之凝聚,毀了它著實有暴殄天物之嫌。
吃過早飯,唐邃卻向大家辭行,言道家中托人捎信來,要他急速回去。
左丘明驚道:“可是家中出了事?”
唐邃笑道:“不會,估計是我出來得久了,家裏不放心,是以叫我回去。”
鄭敬之歎道:“子行千裏母擔憂啊,想必是令堂思念兒子了,唐公子聞召即回,也算是孝子了。
“隻可恨我那玉兒,也不知遊蕩到哪裏去了,全不想想我們這做老的心情。”說著兩眼濕潤起來。
左丘明和唐邃幾人相視一眼,盡皆歎息搖頭。
左丘明道:“既是伯父伯母之命,我等也不敢挽留唐兄,隻是你我相聚甚短,他日重逢不知又在何時了?”
唐邃笑道:“何必如此,天山又不是天邊,也不過一月兩月的路程,各位若是哪天有興致,不妨到天山一遊。
“那裏景致清幽,民風淳樸,遠勝於中原的喧囂和譎詐。”
左丘明笑道:“讓你這一說,我倒當真動了遊興,隻可惜又脫不開身了。”
慕紫煙笑道:“那老和尚說得也不錯,名韁利鎖,你做了這勞什子盟主,利沒見到,一點虛名真是把身子套牢了。”
唐邃笑道:“這本就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卻也得有本事來當。我倒想也給自己套這條繩索,哪裏尋去。”
大家笑了一場,心下終是黯然,這些日子來,大家始終在一處,已熟絡如家人,驀然間有一人要遠行,均有惜惜不舍之戀。
左丘明道:“小乙,拿酒來,咱們為唐兄餞行。”
早上並無甚菜肴,徐小乙捧出一壇酒來,在每人麵前放上一隻大碗,然後逐個斟滿。
冰歆如笑道:“鬼小乙,你要醉死我怎的?”
慕紫煙笑道:“你怕什麼,你喝不了,有人替你喝的。”
冰歆如笑道:“那就有勞姐姐了。”
慕紫煙道:“別找上我,我這碗酒還不知人家替不替我喝呢。”
徐小乙笑道:“兩位姑娘莫怕,公子若不替你們喝,還有我呢。”
唐邃道:“小乙,你想揩油也不挑地方,小心盟主敲了你滿口大牙。”
徐小乙一笑,跳著從左丘明身邊躲開了。
送走唐邃後,大家都黯然神傷,感觸最深的當然是鄭敬之和言伯起了,望著騎馬遠去的唐邃的背影,每人都想起了不知在何處的言馨玉。
回來沒多久,丐幫長老鐵丐就來了,說是各派首領派他來敦請盟主到少林寺中議事。
左丘明笑道:“他們也真是的,隨便派個弟子門人來就是了,何必勞你親自走一趟。”
鐵丐道:“啟稟盟主,這打探消息,聯絡各派的事您交給了敝幫,魯謀不才,已在幫主前討來了聯絡官的差使,以後盟主有甚諭令,屬下便會下去傳宣給各派。”
左丘明失笑道:“這聯絡官是正幾品哪,居然委屈起你這九袋長老來做,殺雞用牛力了吧。”
他頓了一下,又正色道:“魯長老,你也知道,我這個盟主不過是個虛名,為的不過是把各門各派聚攏在一起,共同打擊血魔教。
“是以你絕不是我的屬下。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做我的屬下,以後千萬不要這樣自稱了。”
徐小乙在旁搶著道:“公子,別人都不是,我可是你的屬下吧?”
左丘明笑道:“你也不是,你是專會給我惹麻煩,我卻又少不了的兄弟。”說著重重地拍了他肩膀一下。
徐小乙“哎喲”一聲叫了出來,或許是疼痛的緣故,眼睛竟濕潤起來。
鐵丐覺出有些異樣,卻又不知內裏,隻得笑道:“盟主旨意,屬下凜遵。”
左丘明氣得笑了一下,想說什麼又咽回去了。
冰歆如笑道:“魯長老,您千萬別這樣待他,你還不如踢他兩腳,他倒反而會舒服些。”
左丘明歎道:“知我者歆如也。”
慕紫煙在旁斜著眼笑,左丘明故作沒看見,冰歆如倒是臉紅了。
鐵丐道:“盟主謙和,自然是我們這些人的福分,可是無威不足以服眾。”
左丘明截住他話頭道:“如果大家需要一個威足以服眾的盟主,那就把血魔教主請回來,他不僅威足以服眾,更可如漢高祖一樣威加四海。”
他雖然語氣平和,魯有朋卻聽出他動了真火,唬得不敢言語了。
慕紫煙一撇嘴道:“狗咬呂洞賓,大家夥敬重你,反倒敬重出不是來了。
“像當初大家都說你是個風流浪子,甚至色鬼色魔,你倒高興?”
左丘明哂然一笑道:“你說得對,有句古話‘猴子穿龍袍,望之不似人君’,說的就是我。
“別人毀我、罵我,我都會坦然受之,最受不了的就是一頂頂的高帽,是以我每次遇到帽子店,都會改道而行,就是怕裏麵突然飛出頂高帽,套在我頭上。”
慕紫煙歎道:“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魯長老你別見怪,適才唐公子走了,他心裏有些不受用,說出話來也是顛三倒四的。”
魯有朋笑道:“豈敢。”卻真不敢自稱屬下了。
左丘明道:“走吧,莫讓大家等久了。”
鄭敬之道:“左丘公子,請恕老朽不能奉陪了,我想在家裏靜一靜。”
左丘明知道他是思念起言馨玉了,便點了點頭。
冰歆如道:“爺爺,那我在家陪您吧。”
鄭敬之摸了摸她頭發道:“傻孩子,爺爺要靜一靜,你在家我怎麼能靜得下來,你還是上山去吧。”
鄭敬之留了下來,言伯起和言龍、言虎自然也留了下來照顧他。
左丘明、慕紫煙、冰歆如和徐小乙隨魯有朋上山。
上到半山腰,看到先前血魔教駐紮過的地方,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左丘明歎道:“他們撤得真幹淨,可以想象他們當時是怎樣的從容鎮定。”
魯有朋哈哈笑道:“那是因為咱們沒乘勝打落水狗,要是咱們在他們屁股後麵放把火,他們不丟盔棄甲,鬧得人仰馬翻才怪。”
左丘明搖頭道:“你錯了。當時若是乘勝追擊,敗的就是咱們了。
“群毆亂鬥,各門各派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魯有朋訝異道:“你是說他們那些教眾反而更厲害?”
左丘明道:“不是這意思。他們武功或許平平,但進退攻守之間卻是事先演練好的。
“就如良將手下的精兵一樣,單拿出一個來,或許哪一個都不成,但合在一處就是一道銅牆鐵壁。”
慕紫煙歎道:“那些人裏頂屬死士最嚇人了。
“老實說我與血魔交手時,一點畏懼也沒有,可一想到那些死士,心裏就撲騰撲騰亂跳。”
魯有朋益發糊塗了,問道:“死士?死士是什麼玩藝兒?”
慕紫煙道:“什麼玩藝也不是,是一頭頭凶猛的野獸。”
魯有朋道:“什麼野獸這等嚇人?”
慕紫煙道:“是披著人皮的野獸,卻比世上所有的野獸加在一起還要凶猛。
“我都不敢去回想他們的眼神和他們身上那股殺氣,否則非在睡夢裏驚醒不可。”
魯有朋聽得半明不白的,卻也無暇請她仔細說個明白,因為已到了少林寺門口了。
智度、木石和張金貴三人已率各門各派首領恭候多時了,見他們上來,均躬身一禮道:“盟主早。”
左丘明還了一禮,道:“各位前輩早。”心下明白:這一定是各門派事先商議好的,多半還是張金貴這位智囊的餿主意,什麼無威不足以服眾,是以便立下規矩來了。
智度在前引領左丘明進了大雄寶殿,其餘人等隨後雁行進入,一點聲音也沒有。
大家坐地後,智度先開口道:“盟主,適才大家先商議了一下,都認為眼下急務莫過於建起盟主府來。
“咱們這同盟也算是紮穩根基了。”
左丘明笑道:“這倒用上古人一句名言了:‘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張金貴笑道:“這話雖是不錯,可當初霍去病也一定是有個家的,而且不用說比皇宮也差不了多少,他是當時漢武帝的第一寵臣嘛。
“他說這話不過是推辭一座他根本不需要的府邸,我總覺得他這話未必是真心話,至少含有一定的權謀詐術,用來鞏固皇上對自己的恩寵。”
左丘明淡淡道:“張幫主是研究權謀詐術太多了吧?”
張金貴不由得臉上發熱,和智度相視苦笑,不知怎會沒來由的吃了兩個軟釘子,隻得求救似的把目光投向木石,請他繼續說下去。
木石先清了清嗓子,笑道:“盟主,是這樣,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駐地,可你卻是漂泊無常,大家也是怕臨時無法找到盟主,豈不讓人笑話,更會誤事。
“是以大家商定,由各門各派捐資,為盟主建一座府邸,咱們既然成立了反血同盟,連個總壇也沒有,也忒不成話。”
左丘明道:“大家要為我建的可是反血同盟的盟主府?”
張金貴笑道:“這是當然。”
左丘明笑道:“可是設若咱們在一年內消滅了血魔教,反血同盟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那時房子大概也就蓋個底兒而已,咱們再拆房子,扒地基嗎?”
眾人都笑了,張金貴如釋重負道:“盟主是擔心這個?大可不必。
“第一咱們不必去造房子,隨盟主喜歡哪裏,咱們買一座現成的。有銀子怕還沒東西買?
“第二即便血魔教消滅了,盟主依然是我們的盟主,隻不過前麵去掉‘反血’二字而已。”
左丘明喝了口茶,笑道:“假若我以後生了兒子,這盟主的位子是不是可以世襲呢?”
眾人盡皆失笑,可都隻笑了一半,便都笑不出了,隱約感到害怕,歡笑便成了苦笑。
左丘明道:“各位前輩,休怪小子無禮,可是各位這樣做其實是把你們各門派手中的權力都交了出來。
“更進而把你們的性命和前途也都交到了我的手上,你們就沒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眾人盡皆默然,張金貴強笑道:“盟主言重了,不過是買座房子罷了。”
左丘明道:“我說的不是房子的事,而是權柄。
“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你們焉知我不會濫用權柄,胡作非為呢?”
眾人又都笑起來,木石道:“盟主,貧道說句僭越的話,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斷斷不是這種人。”
左丘明道:“正因為我不是這種人,我才不喜歡這權柄。
“可這權柄真要落到柳三鳴之流的手裏,大家可都慘了。
“武林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各門派散居各處,平等往來,不相統屬,如果真像血魔教那樣,把各門派都化成某處分舵,某處分壇的話,武林也就消失了。
“柳三鳴沉潛了二十年,要做的正是這個。大家如果真為我建起盟主府邸來,那可就是確定了我在武林中的地位。
“接下來勢必要擬定一整套的規矩,張幫主,這套規矩你大概已擬定出來了吧?”
張金貴臉一紅道:“稟盟主,我是草擬了一份,還未呈盟主過目。”
左丘明道:“不必了。我先和大家說明白,我既不需要權柄,也不需要規矩,各門派依舊各行其是。
“我既不願,也不能管各門派內部的事,這是我給我自己立下的規矩。”
張金貴道:“盟主,請恕屬下大膽,盟主謙光固然是美德。
“可各門派如散沙一片,若不想法聚攏起來,焉能對抗得了血魔教。
“雁無頭不飛,人無頭不行,盟主就是我們的頭了。
“可無威不足以服眾,無規矩更不成方圓,若仍任由各派自行其是,豈不聽憑血魔教各個擊破?還請盟主三思。”
左丘明笑道:“我還有個規矩,請大家一定遵守。”
眾人齊聲道:“屬下恭聆盟主法旨。”
左丘明歎了口氣,道:“就是今後任何人不許對我自稱屬下,否則……”
他拚命裝出一副嚴厲的樣子,在眾人麵孔上逐一掃過去,突然又笑道:
“我請他來做盟主。”
眾人本來被他瞅得心裏發毛,聽到後一句,又都恍然失笑。
左丘明接著道:“這不是開玩笑,以後我和大家都是反血同盟的一分子,沒有統屬關係,我說得對,大家便聽,我說的不對,大家便當耳旁風,萬萬不可盲從愚從。
“至於說無威不足以服眾,其實‘威’絕不可以服眾,否則柳三鳴早就得手了。
“古人說:‘以德服天下。’我雖然不缺德……”
眾人又都轟然笑出聲來,連從不見笑容的智度和木石也忍俊不住。
左丘明續道:“然則能厭服眾人的‘德’,我委實也沒有,我在這個位子上不過濫竽充數而已。”
眾人都沉思不語,張金貴也連連搔頭,不知該說什麼好。
過了半晌,左丘明又道:“大家所慮者,無非是各門派如同散沙,不是號令統一,訓練有素的血魔教的對手。
“然則我們若也照樣學一手,把各門派置於一人的統領之下,也用兵法來部勒弟子門生。
“即便我們以後消滅了血魔教,那時我們就會發現,其實我們自己已變成血魔教了。”
此言一出,大殿裏的十幾人均如醍醐灌頂,恍然憬悟,紛紛擊掌喝彩,人人歎服不已。
張金貴道:“盟主計慮深遠,實非我等所及,我們隻料及其一,而未料及其二,單隻這一席語,盟主足可德服天下了,根本不必有這稱號。”
智度也歎道:“真是有德不在年高,盟主仁心厚德,定會澤被八方。”
左丘明苦笑道:“諸位又改行開起高帽店了?”
木石笑道:“好了,大家都不必再說什麼,心照就行了。”
接著各派約定好相互聯絡的辦法,並商定一俟查明血魔教的總壇,便各派齊至,一舉剿滅血魔教。
隨後各派逐一向左丘明和智度辭行,除武當和丐幫外,各派陸陸續續都下山去了。
眾人都走後,少林寺又回複了先前的寧靜與安詳。
智度合什道:“阿彌陀佛,老衲本以為敝寺此番是大劫難逃了,佛祖保祐,幸而無事。盟主,敝寺上下將永感大德。”
左丘明岔開話頭,道:“大師,令老方丈禪心通神,晚輩經他老人家一句話指點,找到了一件妙物。”
智度問道:“是甚物事。”
左丘明道:“《指玄寶鑒》。”
智度、木石和張金貴盡皆動容,失聲道:“《指玄寶鑒》?遮莫世上真有這寶貝?”
左丘明歎道:“我原也不信,直至昨日親眼見到才知確有此物,同時也明白了其他一些事。”
張金貴笑道:“盟主,咱們還是到他的方丈禪房去細說吧,這可是了不得的發現。”
一行人來至方丈室坐地,智度兀自有些不信道:
“盟主,你真的看清了?真的就是傳聞中的《指玄寶鑒》?”
左丘明道:“確切無疑。隻是誰也沒有想到,這物事居然會藏在一枚小小的玉佩中。”
說著他除下玉佩,遞給三人看。
三人仔細端詳了許久,也看不出門道來。
左丘明撳動機括,玉佩中分,方始現出裏麵的樣子。
張金貴道:“《指玄寶鑒》應該是一本書啊,這點空隙怎能裝得下?”
左丘明道:“原來是什麼樣子的,不可而知,我見到的隻是幾張薄紙,上麵用精楷謄錄著《指玄寶鑒》,原物我想一定是被人銷毀了。”
智度道:“這東西盟主可放穩妥了?血魔柳三鳴為了得到它可是不惜一切代價的。”
左丘明哂然笑道:“再穩妥沒有了,我看過後就把它燒了。”
“燒了?”不單智度三人吃驚,慕紫煙、冰歆如和徐小乙也驚叫出聲。
左丘明道:“是啊,我看過之後卻是越想越怕,這東西若真讓柳三鳴得到了,他怕是真要天下無敵了。
“這東西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險,是以我馬上就把它毀去了。”
木石擊掌道:“毀得好,待除去了柳三鳴後,他那部血魔功法也得徹底毀掉,絕不能再讓它為禍江湖了。”
智度道:“這部《指玄寶鑒》真的有傳聞中那等玄妙嗎?”
他是個武癡,雖未能親見那神奇之物,卻也忍不住要問上一句。
左丘明歎道:“有過之而無不及,但隻有柳三鳴得到它最具實效,如若沒有他手中的血魔功法。
“單修煉《指玄寶鑒》怕是要走許多彎路,能否最後練的成也未可知。
“所謂‘指玄’,指的就是如何修正原來血魔功法的種種弊端和不足,進而登堂入室,盡得血魔功法的秘奧。
“這雖是魔道武功,創此武功的人也真是不世出之奇才。
“兼且這又是他晚年參研佛道二教內典,精研覃思而著,的是奇絕妙絕。”
智度笑道:“世人隻知成佛不易,其實要成魔也須大有才力者,柳三鳴的武功咱們也見識到了,即便他不用血魔掌,他的武功也沒幾人可敵,老衲就甘拜下風。”
張金貴道:“盟主說血魔功法有種種弊端和不足,是什麼意思?”
左丘明道:“其實每一種功法都是人創出來的,都有其弊端和不足。
“但一來各門派的武功大多經過千百年來各代宗師的修補和錘煉,這弊端和不足就不易顯現出來,但若你將之練至極處,這些弊端和不足就顯露無遺了。”
木石歎道:“練至極處?談何容易。貧道守著先師所傳的太極拳和太極劍,苦練了幾十年了。
“用功不可謂不勤,用心不可謂不厲,到現今也不過覺得像駕一隻小舟漂泊在大海上,連邊也找不到。”
智度歎道:“你還算好呢,不管怎樣是進去了,老衲熟讀《易筋經》,這可是世人公認的武學第一奇經,到現在門還沒摸到呢。”言罷不勝唏噓感慨。
張金貴笑道:“那是你們背的包袱太重,祖上留下的好東西太多了,像我就沒這麼麻煩。
“手中一根打狗棒,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隻要別讓惡狗咬著便成。”
左丘明笑道:“張幫主真會開玩笑,你那套打狗棒法可不是惡狗能招架得住的。
“大師和真人所言更是至理,佛道武學玄奧難測,非具大智慧者不能將之融會貫通,我等凡夫俗子,隻有望洋興歎的份了。”
張金貴笑道:“盟主你若也望洋興歎,這世上就沒人有資格習武了,你還是快說說血魔武功的弊端吧,咱們就可以揪住他的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