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態勢(3 / 3)

“聽說你五年前就帶著他們下海了?”肖副局長很隨便的問道。

“嗬嗬,瞎折騰。”

“我真佩服你的膽量。”

“你又臭我。”陳涼翼遞上一顆煙說。

“我說的是真話,你不要鐵飯碗,出來闖市場,這需要膽量和勇氣,鐵飯碗膳養了不少的懶漢和嬌小姐,而你竟帶著這些公子哥、大小姐們,赤膊上陣,笑傲江湖,不僅抽掉了他們的懶筋,居然還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收獲,創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效益,你的心血換來了員工口袋的鼓脹,你的智慧和忍辱負重得到了一年一千多萬的收入回報。”說完,肖副局長喝了一口茶,笑眯眯的剝了一隻香蕉給陳涼翼。

“好一隻名符其實的笑麵虎。”陳涼翼最怕對付這樣的人,他的一切心理活動,都隱藏在笑容下,使你無法琢磨,就像麻醉後的肌膚,可以看到傷口流血,可以聽到肌膚被割剜的聲音,但不會感到疼痛,而一旦麻藥醒後,鑽心的痛感會使你暈死過去。唉,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案板上的肉,隻得任人宰割了,他咬了一口香蕉,試探性的問道:“局長,公司的問題嚴重嗎?”

“嗬嗬,還沒看完,不能枉作評論。”肖副局長笑了笑,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噯,陳總,你們公司的賬,是不是稅務局專管員熊建設做的?”

“不是。”陳涼翼想都想的回答道。

“哦。”肖副局長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的說:“這小子是吃錯了藥,還是嫌自己的問題不嚴重?”

“怎麼回事?”陳涼翼心虛的問道。

“嗯,這小子交待說,他幫你們公司做了三年賬,每月五千元報酬,他妻子已將十八萬元所得上交了紀委。”肖副局長想了想說,“陳總,你能不能寫份說明,證明熊建設沒在你們公司任過職,你們公司也從未給過他報酬。”

“有這個必要嗎?”

“我認為有這個必要,起碼是對一個同誌負責嘛。”肖副局長的臉上,始終掛滿了笑容,好像是在談一個很開心的話題。

“局長,你到稅務局的時間不長吧?”陳涼翼故意把話題岔開道。

“稅務局你認識很多人?”肖副局長見陳涼翼點點頭,便讚許的說,“聽說你的交際很廣,各方麵的朋友很多。我是外地調進來的,很多人不熟悉,到稽查局工作還不到一年,有些方麵還得請你多多關照才行。”

“哪裏,哪裏,有什麼事盡管吩咐。”陳涼翼聽出了肖副局長的言下之意,心裏不免緊張得發慌。

“陳總,那份證明材料,你什麼時候可以給我?”肖副局長笑容依舊的追問道。

“哦,不瞞你說,他是幫我們做賬,利用業餘時間應該沒問題呀”。

“作為一個稅務專管員,明知公司沒交稅,而不聞不問,就已經違法了,他還是你們公司的兼職財務,而故意不交稅,性質就更為嚴重了,執法犯法可以判刑的,你知道嗎?我甚至懷疑你每月給他的五千元報酬,不是他的正當收入,而是給他的庇護費。”

“不,不,肖局長,您誤會了,這絕對是給他的勞動報酬。您想想看,我一個公司,總得有一個財務人員,現在想請一個專職財務人員很困難,所以就請了他幫忙,我真的不知道這樣會害了他。”

肖副局長盯著他看的眼睛都是笑眯眯的,不知是為自己威嚇對方說出了真話而高興,還是讚賞陳涼翼此刻保護稅管員的仗義。

陳涼翼沒法摸透肖副局長笑容中的含義,他試探性的問道:“肖局長,那份證明材料……”

“是實求事的寫吧。”肖副局長依舊笑著說。

陳涼翼此時覺得肖副局長的笑是那麼陰險和狡詐。

檢查足足進行了五天,把公司所有的賬和憑證都翻了個底朝天,甚至連員工的筆記本都不放過,凡是在公司借過公款的員工,都逐個進行了詢問:什麼借錢幹什麼用,哪來的現金歸還,是否從別的公司套取過現金,跟稅務局的哪些人有過交道,簡直就是檢察院的幹部在審案,隻是製服不同而已。

這樣的檢查,陳涼翼還是第一次遇到,沒吃過一餐飯,沒去活動過一次,除吃點水果和香煙外,一包煙都不曾帶走,甚至連汽車接送都不要,真是廉政得到家了。

星期五的下午交換完意見,把檢查結果交到陳涼翼的手裏。晚上,他們三人接受了陳涼翼在天華大酒店擺的一桌,飯桌上的氣氛很洋溢,說話也很融洽,杯來盞去的像是幾個鐵哥朋友。吃完飯陳涼翼去結賬時,肖副局長他們不知什麼時候把單買了,說是代表稽查局對公司員工全力配合的感謝。

“陳總,這次檢查非常順利,謝謝你們的全力配合,對檢查結果有什麼意見,請你到局裏來找我說明,如果沒什麼意見,那就請你準備資金足額補交,這對你有好處。你提到的罰款問題,我們回去研究後再說,你看這樣行嗎?”

還有什麼可以申辯?鐵的實事,有根有據。陳涼翼隻得點頭哈腰的把他們送上了車。

“小周,今天晚上,通知所有員工到公司集合,我有事交待。”

時間已是淩晨兩點了,桌上的煙灰缸裏堆滿了煙頭,繚繞的煙霧嗆得人透不過氣來,排風扇嗚嗚的叫聲,使人心煩意亂,一個一個的方案被推翻,一個一個的提議被否決,照這樣下去,就是再熬幾個白天黑夜也無濟於事。陳涼翼哈欠連天說:“算了,靠我們幾個人,肯定整不出個名堂來,大家回去想想,有什麼親戚朋友在稽查局,隻要能夠把事辦成,花個十萬、八萬的,可以不打招呼,今天就到這裏,回去休息吧。”

回到家,陳涼翼躺在床上,左翻邊,右折騰,可愛的睡眠又不知藏到哪去了。夜,寂靜得讓人可怕,黑暗,陰沉得讓人膽顫心驚,他強迫自己把眼睛閉上,但總覺得有一股亮光在眼前閃耀,清晰的頭腦裏,那幾個駭人的數據,就像討厭的蒼蠅在他麵前飛來飛去,趕又趕不走,打又打不到,“嗡嗡”的耳鳴聲使他產生了想放一把火的念頭,嚐嚐頃刻間一切化為灰燼的快感。

第二天,陳涼翼感到頭特別疼,洗了個冷水臉,看看空空如也的冰箱,他的肚子有點抽搐:要是老婆在家,這時候的早餐已在桌上等著他了,一杯熱乎乎的牛奶,夾心麵包外加一個煎雞蛋。“別想了,趕緊去填肚子吧。”

就在對門的小店子裏,他要了碗麵條,剛吃了兩口,他突然想起鮮瓏同他說過,在稅務方麵有什麼困難,可以找她,說她有個同學在稽查局提升為處長啦,好像是個實權部門,曾經鮮瓏要他一起去拜訪這位同學,他覺得沒必要,一則,公司的賬是稅務局的人代做,用不著操心稅務這一攤了,二則,稅務局的爺們最好少惹,那是個漂亮的無底洞,陷進去就很難爬出來,所以他沒有去。鮮瓏還說他目光短淺,經商的忽視工商、稅務的關係,到頭來有你的苦頭吃,到真正用得著人家的時候,隻怕找不到燒香拜佛的地方。這次終於被她不幸言中。

陳涼翼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麵條,跑到家裏就往嶽母娘那家打電話,接電話的正是鮮瓏,“你好,鮮瓏,還好嗎……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真的,我的公司麵臨破產了……別說氣話了,我們畢竟還是夫妻嘛,那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別說得那麼寒心吧,一日夫妻百日恩……這麼說你是鐵了心啦……行,行,行,隻要這次能把公司救活,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你先回來一趟吧,我在家等你,把女兒也帶回來吧,我想看看她……好,再見。”放下電話,他才覺得自己的失敗,不是失敗,而是慘敗。

門鈴響了,陳涼翼剛把門打開,女兒沛凝猛撲進了他的懷裏,鮮瓏則拾我到賀處長家去一趟,沛凝,再見!

“媽媽,再見!”

鮮瓏一直快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回家,一進屋,她就對陳涼翼說:“星期一上班,你到稽查局找朱局長,別忘了把處理意見帶上,還有一天多的時間,你趕快找個合適的人,把這三年的財務賬重做一遍,該進成本的全部進成本,不要掛什麼待攤費用了,另外,你們公司去年四個季度的報表,以及每個月的納稅申報表,也帶一份去,我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後麵的事就看你的造化了。”

“謝謝你,來,喝杯水啊。”

“不了,我得回去了,哦,現在的關鍵是這三年的賬怎麼做,要做得讓人信服,噯,你可別自作聰明的把三年的收入無緣無故的減少了。”

“謝謝你的提醒,不能一起吃頓飯?”

“好,好,我們去吃燒烤。”女兒興高采烈的響應道。

一絲幽光突然衝進了陳涼翼的腦海,一輛掛軍牌的黑色豐田車,在燒烤城離開了他的視線,車上還坐著一位沛凝認為是她母親的人。

“我們就到金園燒烤城去吧。”陳涼翼別有用心的注視著眼前的美少婦。

鮮瓏的內心湧上了一股漣漪,那天,她在趙來義的苦苦哀求下,瞞著丈夫和女兒,與昔日情人共進午餐,就在趙來義舉杯同她敬酒時,心裏有一種梗梗的感覺牽扯著她的視線向樓上望去。鮮瓏突然發現樓上的欄杆旁站著自己的女兒,正在將雷達似的眼光往樓下掃射,她心裏猛的一驚,趕緊告訴了趙來義,趁女兒離開欄杆的一瞬間,她賊似的逃離了座位,鑽進了汽車,從反光鏡裏,她看到陳涼翼正跑到門口四處張望。“好險的一刹那,現在想起來還真有點後怕哩。”這些內心活動,鮮瓏把它深深的藏在了母愛的神情裏,在陳涼翼似在征詢她的意見的時候,她不敢望丈夫,怕掩飾不住內心的波動,她立刻蹲下來臉對臉的對女兒說:“沛凝,出來的時候,外婆不是說好了今天包餃子的嗎?外婆還等著你去擀皮子哩。”

“媽……”陳沛凝正想辯駁,被鮮瓏拉著手拽了一下,摟到了胸前。她驚詫的抬頭望著母親,像是不認識似的。

“陳涼翼,我帶女兒回去了,你別忘了自己的正事,有什麼變故,趕快給我打電話,我走了,你保重。”

“爸爸,再見!”

“沛凝,要聽媽媽的話,要好好讀書,別忘了彈琴,你的琴彈得有進步,但不可驕傲自滿,記住,今年要向九級衝擊啊,不努力可不行喲……”說著說著,眼睛像揉進了沙子,陳涼翼站起來,轉過身對鮮瓏輕輕的說,“我知道,失去的情是無法再找回的,何況是有了歸宿的情呢,祝你幸福,回去吧,帶我向你父母親問好,沛凝再見。”

偌大的一個家,又變得冷冷清清了。陳涼翼把通訊錄拿出來翻看,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幫得上忙的人,他又打開抽屜,一張一張的翻看名片。突然,一張不很精致的名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偉宏會計師事務所所長章昭權。“這人是怎麼認識的?”他想了老半晌,也沒想起這人長得什麼樣,在哪有過一麵之交。

正在他愣神想心思的時候,手機響了,把他嚇了一跳,他看都沒看號碼,就把電話給摁了,往沙發上一丟,可手機又頑強的響了起來,振動把手機往沙發下送,陳涼翼氣惱的拿起手機,氣衝衝的叫道:“喂……是我……你是誰……哦,是吳大行長,你好,你好……對不起,沒有聽出來,你的聲音怎麼變得這樣性感了?嗬嗬……是嗎?還有誰……好呀,在哪……好,我馬上到。”

“今天他怎麼突然想起請我吃飯?蹊蹺,肯定又有什麼事相求。”陳涼翼收起名片,在放進抽屜的一刹那,他想起了這個章昭權是吳行長介紹認識的,那天去卡拉OK,他對小姐還挑三揀四的哩。“嗯,先打個電話探探口風,請得動最好,請不動再請吳行長出麵。”他按名片上的號碼撥通了電話:“喂,章所長,你好……我是陳涼翼,吳行長的朋友……對,對,哈哈,您老記性真好……在哪瀟灑呀……哈哈,今天怎麼這麼有閑心……所長,想請您幫個忙……哦,是這樣,您明天能否幫我做一天財務賬……嗬嗬,怎會讓堂堂的大所長做假賬哩,我再玩鬼也不可能玩到您老的頭上去呀……唉,惹了些稅務糾紛,很大程度上是財務賬做得一塌糊塗,引起了稅務稽查局的誤會,您隻需按財務製度做賬就行了……絕不會給您惹麻煩……賬不是很多,但跨度時間長……三年……原始憑據都齊全……您能來嗎……好,好,好,有關細節和報酬我們當麵談……那我明天早上八點到事務所門口接您……好,明天見。”

陳涼翼被小姐迎到湘宜大酒店的“伯爵”包廂,吳行長立刻滿麵笑容的迎了上來,緊緊的抓住陳涼翼的手說:“老弟呀,到哪發財去了,連照麵也沒有一個?你不怕我登尋人啟事呀。”

“發個鳥財,最近被逼得快要跳樓了。”陳涼翼笑嗬嗬的說,隨著吳行長的引導,坐在了他的身邊。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刑偵支隊的支隊長,這位是檢察院的副檢察長,這位是反貪局副局長,這位是老牌記者,我的老同學,都是我的鐵哥們,別見外,來,我們先喝了這杯酒再說,幹杯。”吳行長說單口相聲似的把他的幾位朋友介紹給陳涼翼時,喝了一杯酒,把陳涼翼介紹給他的朋友時,喝了一杯酒,祝大家有緣相聚又喝了一杯酒。

氣氛被調動起來了,反貪局李副局長成了大家的攻擊對象,這個一杯,那個一杯,灌得李副局長痞話連天,大談自己在審案過程中的種種伎倆和高超的水平。支隊長也不示弱,談他們最喜歡抓毒犯,危險性有,但效益好。他還說了他的一次奇遇。沈支隊長洋洋自得的說:“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有一天半夜,我打完麻將回家,見有兩個黑影在我樓下撬單車鎖。我恨死這些個王八蛋了,我一年中被偷了四部單車,今天終於被我撞上了,我拔出手槍,大喝一聲:‘站住,我是警察。’有一個毛賊將手中的鉗子,向我扔來,我一低頭,那兩個毛賊飛也似的逃得無影無蹤了。‘他媽的,到手的功勞居然從指縫中溜走了。’我知道他們不會跑多遠,就拿著槍東指一下,西指一下,快到一個路口時,我聽到樓房的一個門洞裏有動靜,就虛張聲勢的用槍指著黑暗處,大喝一聲:‘出來,我是警察,我已經盯你們很久了,你們再不出來,我就開槍了。’我把槍栓弄得哢嚓響,就見兩個人哆哆嗦嗦的嚷著別開槍,從黑暗處顫顫驚驚的走了出來,舉起的雙手上還拿著針管和毒品。哈哈,跑了兩個小偷,抓了兩個吸毒的,把這兩個吸毒犯一審,居然審出了一個販毒團夥,抓獲販毒分子八人,我一不小心,立了個三等功。哈哈,這人一走運呀,門板也擋不住。”

個個都有牛皮吹,人人都能撞奇遇。陳涼翼跟他們不熟悉,自然不好插嘴,隻能抱以寬容的笑笑,陪他們一起喝酒,他看到吳行長那麼興致盎然的喝酒,閑聊,把他曬在一邊,心裏很不是滋味,可又想不到他此次請自己來的目的。他正在思忖時,吳行長站起來,滿麵春風的笑著說:“大家盡情的喝,我同陳總聊點事,少陪一會。”

“沒你的事,待會你罰三杯就行了。”沈支隊長說著,舉杯同反貪局長碰了一下。

吳行長把陳涼翼拉到小套間的沙發上坐下,服務小姐立即把茶端了進來,又知趣的招呼喝酒的客人去了。吳行長遞顆煙給陳涼翼,自己點上一顆煙,心事重重的說:“有件事想請你幫幫忙,但確實不好開口。”說完,夾著眼屎的眼睛,顯出很為難的神色,連直視對方的勇氣也沒有,胖乎乎的臉龐上,掛著虛情假意的笑。

“嗬嗬,你老兄在我麵前還講什麼客氣,說吧,隻要我能夠辦到的,決不會有半點推脫。”

“你真夠朋友。”吳行長吸了一口煙,吞吞吐吐的說,“去年你貸的那筆款,可能要提前還了……”

“這……”

“我知道還沒到還款期限,我也知道你手頭正緊,這時候催款確實不仗義,可我也是沒辦法呀。”

“什麼時候要還?”

“下個星期五以前一定要到賬。”

“下星期五以前?這可能難以做到,不瞞你說,公司目前遇到了一點困難,資金確實周轉不過來。”

“唉喲,兄弟呀,大半年的利息我也不要了,你隻要還本就行。”吳行長急得尿都快憋不住了。

“嗬嗬,火燒屁股了,還跟我談利息,當時貸款時,利息不是作為回扣裝入了你老兄的腰包了嗎?”想到這,陳涼翼把手一攤,做出了一副無賴像說:“我不是不想還,是公司賬上確實沒有錢,我不可能去搶銀行呀。”

“這……這……你這不是把我往火炕裏推嗎?”吳行長急得直搓手,趕緊遞顆煙給陳涼翼點上。

“到底怎麼回事?”陳涼翼吸了口煙,覺得奇特,吳行長什麼時候在我麵前做過小人?

吳行長狠狠的吸了口煙,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說:“實話告訴你吧,我們行長下星期開始調研,由我代理行長。我在副行長的位置上幹了七年了,這次好不容易要動一動了,據說是下下個星期要對我進行考察,我不能在這件事上翻了船呀。”

“這從哪說起呀,款是經過正規途徑貸的,你又沒從中得什麼好處,翻船一詞從何談起嘛。”陳涼翼故意加重語氣說他從中沒得什麼好處,先給他一顆定心丸子吃,說不定他不會催逼得這麼緊。

“唉喲,貸你那筆款,我是做了手腳的。老兄你這次無論如何要幫這個忙,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倒在你的手上吧?”

“看你說得多淒慘,我就是砸鍋賣鐵,也會把這筆貸款還上,隻是目前我確實拿不出這筆錢,能寬限十天半個月的,我保證如數歸還。”

“要是能寬限我會找你嗎?我也是逼上梁山呀。陳總,這次你無論如何要幫這個忙。否則,我幾十年的努力就毀於一旦了。”

“好吧,我想想辦法”。

“謝謝你了,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吳行長激動得真想擁抱他一個,“等我坐上了行長的位子,還怕沒你老兄的好處?這不,這幾個朋友聽說我要當行長了,硬要提前慶賀。”吳行長故意指了指外麵正在酒桌上猜拳的人,心情舒暢的說。

“嗯,到也是。”陳涼翼想想說,“這樣吧,我先把我的車作價三十萬押給你們銀行,我再想辦法弄六十萬付到你指定的賬號上,行嗎?”

“不……不行,你把車押給銀行,那不是穿我的梆嗎?”吳行長突然跪在陳涼翼的跟前說,“求求你了,再另外想想辦法弄三十萬吧,隻要你幫我渡過眼前的難關,我當上行長,你打個報告來,我立馬貸給你一百萬。”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人也到了委曲求全的地步,陳涼翼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如果此時吳行長搬出他請的幾個弟兄們來震懾他,自己可能會發發他的倔脾氣,可他沒有這樣做。陳涼翼趕緊將吳行長扶起說:“行長,你這不是要折殺我?不就是幾個錢嗎?好,下星期五以前,我一定把錢還上。”

“你說話一定要算數呀。”

“放心吧,老兄,對你仕途的最後一搏,我就是拚命也要使一把勁啊。”陳涼翼很夠義氣的說,把吳行長說得都抹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