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曾經有誰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呢?答案是清晰的。
如若真有誰對我真心過,也得到過我的真心的話,那應該就是嶽蓉了吧。
她是我剛進高中的同班同學,就坐在我的前麵。她有長長的頭發,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白裏透紅的皮膚,以及笑起來就露出讓人心醉的兩個大大的酒窩。
我們在上課的時候傳紙條,下課的時候站在走廊上聊天。她每天早上都會在從家來學校的路上幫我多買份早餐。因為她說我是男的,要多吃點,這樣才能長的又高又壯。
體育課玩累了,當我躺在草地上休息時,她會大膽地坐在我後麵,用她那白嫩的手給我輕捶,看得班裏其他的男生羨慕不已。
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和她私定了終生,盡管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終生是多久。
和我一起後,她很少回家吃飯了,總是陪著我。我們兩個人坐在教室裏,你一口我一口地旁若無人地喂飯。
她說這樣和我在一起很幸福,是她做夢都想要的生活;我說,我也是!
就這樣,我們在一個暴雨傾盆的夜晚,在我從她回家的路上,在我們共撐的雨傘下,我們吻了對方的嘴。
吻完後,她就上樓回家了。看著她慢慢不見的背影,我心情激動得快要發瘋,所以我收起傘,淋雨跑回了學校。
那一個晚上我徹夜未眠,我的腦袋不斷重複和她接吻的畫麵,那麼令我心醉。
現在想起來,那時是多麼地天真無暇啊!感情真摯得日悅可鑒,即使是對方的一個微笑,就仿佛看到了陽光。
可是,真心又能怎麼樣呢?能抵擋住無情殘酷的現實嗎?能為此相守到終老麼?
何況,真心是需要適宜的環境的,就如溫室裏人們精心培育的花花草草,當環境變化,真的也會變假的!
經過她這一劫,我徹底明白一個道理“沒有什麼能天長地久!”
而之後,我自己對什麼愛情也不再抱什麼希望了。我隻想沒有傷痛地安晴生活,可是一直來我都處在傷痛中,時刻想起與她的情景。
她那時不停地對我說“明鑒,請相信我,我們一定會牽手走到人生的盡頭的!”
可是現在呢,她和誰在一起,和誰牽手,以後又會是怎麼樣的生活?
回憶總是傷感的,哪怕回憶裏的我們無比快樂。
但是,我們卻隻能在它們變成過去後回憶,再不可避免地黯然傷神。
我很想忘記一切,所有與她一起的一切。可是,這似乎很難!
我花了近三年時間去遺忘,到現在,當我看到一些人或事時卻還是會不經意地想到她!就如在班會上看到沈晴的那刻,我竟然會有看到嶽蓉的錯覺。
人們說,當你想去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再找一個。
但是,她的影子在我的深心裏,很深很深,早已經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在那裏了。它的枝條遮蔽我的內髒,貫穿我的身體的每以條毛細血管,最後遮蔽住我的雙眼,讓我再也看不見其他的女生!
我至今還能想起那個傷人的畫麵,她緊緊握著我的手,雙眼充滿堅定,然後說出那句要和我牽手走完一輩子的話!
可是現在,剩下的是是什麼呢?回憶,殘忍的回憶,令我一旦想起來就想要自殺。
不過我喝醉了,感覺已經麻木了,我已經不在乎什麼了。
我曾對我自己說過,我隻需要苟且地活著就已經足夠了,其他都不重要了!
但為什麼,我卻總是避免不了去想起了她呢?
那麼,她也會在無意偶然間想起我嗎?想到曾經在她生命裏短暫出現過然後消失了的我呢?想到我,她又會是怎樣的情緒呢?
我和她相處的時間不長,不到一個學期。在她狠心離開我後,我便墮落了。
我學會了抽煙喝酒,是為了在想她的時候給自己的心找點安慰和依靠。
我以為這樣麻木自己會舒服點,可是我錯了,越是這樣我越想她,無可救藥地想她。
可是錯了又能怎麼樣,我能做的就是繼續錯下去,不要回頭我變得被老師唾棄,讓家人失望。一無是處,遺臭萬年。
爸媽為了讓我脫離邪惡走回正途,在我高二的時候毅然幫我辦了轉學,轉到了市裏麵。
可是,我換了個環境後並沒有什麼好轉,就這樣,時間一天一天荒廢了。
待我醒悟,覺得時間不應該是這樣過的,我得好好學習的時候,高考卻已經迫在眉睫了。
他們在旁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完全不理會我。大凡喝得有點過的人就是這樣的,無話不談,無話也談!
我問樂要了支煙,因為我隱藏了很久不去想她的心再次想起她了。想她,我就會很想抽煙。
我懷念著曾經的點點滴滴,想自己的任性的年明鑒已經一去不返了,我成年了,我得挑起屬於我的等待了我很久的擔子了。
我再也不能輕鬆地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我再也不能在想哭想睡的時候躲入媽媽的懷抱了,我再也不能放任自己!
我很後悔自己怎麼就那麼快虛度完了那寶貴的高中三年的生活,我是多麼希望回到從前再來一次。
不過我也明白,萬一時光真的倒流了,我想我可能還是過會那樣的生活。什麼年代刮什麼樣的風啊,誰都改變不了,除非風向驟變。
我突然很懷念那幾個常常訓罵我的老師,挨罵的時候我是多麼地恨他們,心裏想著那天在街上要是給老子碰巧見你一個人的話我叫上兄弟們非打得你半死不活不可!
但是如今,要是再遇到他們的話,我一定會忍不住走到他們麵前對他們說“你罵我吧,要不打我也行!”
人之初,性本賤啊!
仔細想想,人生其實就是這樣的,由許多的後悔串聯而成。每一個磨難或者後悔都代表著你的存在的痕跡,悲喜歡憂,潮起潮落!
但每經過一個錯誤,我們都能從中受益,吸取教訓,我們的心靈就得到一點突破。
日積悅累,當錯誤達到一定的數量時,我們就真的長大,而且我們也無法再長大。
因為,我們那時應該是要死的人了吧!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活到老,學到老。同樣地,可以說成這樣:活到老,錯到老。
錯得無法再錯的時候,我想那也隻有是死的時候了。
可是,其實很多人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就沒有什麼錯誤可言了。其實不然,死乃是最大的錯誤。
你死了後,你得讓人帶著你的骨灰或者在農村的話還是一具僵硬的屍體跑到墓地或者深山去埋掉,然後每年的清明還得麻煩他們去給你掃墓。在我們農村裏,哪怕吃點好菜還得舀出來供一會,仿佛你仍然在世沒有死去。
你知道麼,人生最大的不幸或者痛苦就是明明知道失去的親人再也回不來了的,可是在心裏仍然想著沒有失去,幻想著他還活在自己的周圍。
比方,當睡覺時,就想到他還沒有死的時候這刻應該還不會睡還在幹嘛幹嘛的;吃飯時,又不禁想起他生前吃飯的樣子,夾菜的樣子;還有看到別人走路時,又無法不聯想到他曾經的走路的樣子……
於是,活著的人不時安慰著自己說,即使失去了他但他依舊在我心裏,與自己同在,永垂不朽!
可是活著的人忘了,不久的一天自己也會突然朽掉,看到時會有誰記得你讓你不朽!
但這是生命規律或者說是自然規律,沒有人能長命不死。
說這些,我想表達我們不應該抱殘守缺,時時被自己的過錯死死纏住而挪不開腳,不值得!
我也清楚,說永遠比做容易,站著說話的人是不會覺得腰疼的。就連我自己,到現在還抱守著從前,無法放棄去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就這樣,生活漸漸進入正軌了,上課或者逃課,吃飯,睡覺。值得慶幸的是,大學的老師再也不像中學老師,他們很少管你上課時幹什麼或者你有沒有來。
他們果然是大學老師,素質高很多。在他們的心裏,也許一樣在期待我們的素質如他們一樣,能夠自律。
所以,他們隻是做好本職的工作,把課講完。而有沒有效率或者質量如何,就完全不是他們所能控製的了。
記得第一節正課時,我們的來自澳大利亞的口語老師在講台上很賣力地對我們講課。
可是不幸的是,沒有幾個聽得懂,所以班裏幾乎當他是空氣,各玩各的。
我,歐陽和樂三個坐在最後一排,小聲議論著口語課本裏的一副圖。
圖是關於一個美麗女孩子的,其實若隻是簡單的美麗的話,我們也隻會走馬觀花,但關鍵的是此美女的手向上伸直時手肘關節竟然高過了自己的頭。
我們三個百思不得其解,然後我們輪流把自己的手臂盡量向頭頂伸去,像極在做高難度的瑜珈動作。
我是第一個做的,然後是樂。我們兩個做這個動作時沒有產生一點異象,安然無恙。
可是到歐陽做的時候,卻出了意想不到的情況。
歐陽看到我和樂達不到書中的美女的效果,便一副英雄氣概和我們說:仔細看著我。
我和樂很聽話,仔細看著他盡量把手伸直,但無論他怎麼伸還是一樣不能讓手肘關節高過自己的頭。
我們兩個對他嗤之以鼻,轉過頭不理他。誰知這一轉我們三個人同時被嚇了一大跳,因為全班的同學都注視著我們。
特別是澳大利亞的老頭,那雙凹陷了的老眼殷切地看著正舉著手沒來得及放下的手,眼裏放著本該年輕人才有的光芒,或者也可以這麼說,像是路邊的乞丐發現了糞坑裏的一個一塊錢的硬幣。
我們三個愕然且驚駭,我們沒有做什麼,隻是沒事舉下手而已,有必要這麼受關注麼?
就在我們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前排一個我們還不認識的好心但不好看的女生提醒了我們。
她小聲地告訴我們講台上的那個老頭正在提問,問些什麼她也不知道。
真相大白,我和樂忍不住笑了起來。無辜的歐陽隻得無奈地站起身,緩緩放下手,用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此刻對他抱有極大希望的老頭,用拗口的英語說:Pardon!
然後整個教室哄堂大笑,一片嘩然。
老頭終於聽到了這個沉默了很久的班裏發出來的一絲訊息,並且還是自己的母語,總算感覺到了一點安慰。
他盡量放慢了自己的語速把剛才的問題重述一次,以為這樣會讓我們聽明白他所說的。
當他說完,歐陽用中文向我求助,因為他還是不懂。而我也不怎麼懂,畢竟是頭一次聽真正的老外說。
於是,歐陽很誠懇地再次用簡單的英文對老頭說:I‘‘msorryIdon‘tknow!
教室裏又一次充滿了歡笑,而歐陽臉紅到了極點,像是根紅蘿卜!
就在這節課,歐陽一戰成名,在後來的日子裏,班裏的很多人特別是女生一見到歐陽就就會主動向他問候:Pardon,讓和他一起走路的我們無地自容,但同時也有點安慰和驕傲。
因為好歹,我們是被一幫女生注意著。
我們共七門課程,分別是精讀,閱讀,口語,語音,聽力,思想與道德,體育。
所以說,除了思想道德能給我們點親切感外,和體育課能讓我們輕鬆外,所有的課程都讓我有種難以承受的壓力。
雖然我愛好英語並且立誌學好英語,可成天麵對著難免會覺得煩躁。
這就好比你喜歡吃素菜,但是你也要適當地吃些肉類啊,否則的話怎麼讓身體朝著健康向上的方向發展!
這個時候,我們一定要平衡自己的營養,不要被某一類食品塞滿自己的胃,而致使我們在這個階段難以吸收其他必需的能量。
但學校顯然不是這樣想的,他們似乎認為隻要讓我們天天和英語類打交道,我們就能在無形中得到突破,然後自然地成為新世界所需求的人才!
但是,他們也因此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畢業後,我們頂多能成為人才,絕對遠離全才的標準。
照他們的想法順騰摸瓜或者說順手牽羊的話,就不難衍生出這樣一個道理:那些天天對著畜生工作的人,像養豬專業戶還有獸醫之類的,豈不是會在潛移默化中得到退化,然後變成半獸人?
學校的生活我們已經過了很多年了,隻是大學比以往有很大不同,就是作業少了課少了,同學也少了。
想起初中和高中的時候,一個班至少六七十。而如今,我之前提過的,班裏才四十六個人,九個男的,三十六個女的,比例嚴重失調!
按道理說,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我們幾個男的應該很有優越感,屬於國寶級的動物。
但世事難料,偏偏我們班的女的不喜歡本班的男的,甚至連交流都沒有,一下課各自都作鳥獸散去。
不過這倒讓我們勢單力薄的男同胞舒了一口氣,因為她們雖然有數量但絕對是沒有什麼質量的——除了沈晴!
萬一真和她們纏在了一塊的話,後果肯定很嚴重,不得好死。
在這裏,尤其得提一下我們的班長,是個女的,叫洛,來自和越南交界的一個城鎮。
此女很不簡單,身材魁梧得連百分之五十的男生都望而卻步。她皮膚黝黑,更像是來自非洲。
經過觀察,我們慢慢發現了她之所以的長得如此這般的原因:她熱愛運動,還說運動是她的生命。
她很善於打籃球,運球的時候很有氣勢。兩個碩大的胸脯和她所運的球一起上下跳動,讓人忍不住忽略它的臉龐和她的身材目不轉睛地隻看她身上活動的胸脯,浮想翩翩。
但是我,絕對不敢對她有任何幻想的!因為在一次體育課上,那本該是我們好好放鬆自己的課,她卻讓我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丟臉。
那天的體育課上,老師給我們大家自由活動。我們一幫男生在玩自由投籃,玩得正起勁時,洛突然說要參與進來。這樣的話,正好湊成十個人,就可以分成兩隊比賽了。
我是不怎麼打球的,從小就不運動,所以很不好意思地長成現在的海拔,愧對自己啊!
我本想拒絕參與比賽,畢竟我知道自己的斤兩。可是看著眾人期望的眼光,我也隻得為了男同胞的顏麵硬著頭皮上了場。
球賽中,我和她有一次正麵的交鋒,就是這僅有的一次讓我體驗到她真正的厲害和好男是不應該和惡女鬥的真理!
當時隊友把球傳到正在籃筐下方的我,他們完全不知道我的實力,以為我會毫不含糊地把球投進去的。我不負所望,確實投了,隻是不中而已!
在球從籃板彈下來時,我想將功補過,誰知擁有強悍身材的她跳得比我還高,硬生生得將我逼在一邊然後剛拿住球便又起跳投向籃筐。
球進了,女生們歡呼雀躍起來,掌聲如雷。
那場球賽一直進行了一節課,我也心驚了整節課。旁邊觀看比賽的人數不少,並且大多是女的。
作為一個有自尊心的男生,如果屢屢遭辱,並且是來自一個女生身上的話,那我以後也就沒臉在這呆下去了。
所以,我也一直小心翼翼,盡量不接球,避免和她的任何無論是正麵和側麵的接觸。
球場如戰場,戰場上最重要的是了解敵人的心理。我被洛透視了,所以她總是拿球朝我奔來,波濤洶湧逼得我隻得一個勁退如入無人之地,毫無防守可言。
由於我這種膽怯的心理作祟,我們這邊毫無疑問被對方大勝。
散場的時候,洛朝我走來,不懷好意地笑著,讓我又是心寒。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剛才是你讓我的吧,下次體育課我們再來一次真格的!
這讓我很是丟臉!自此後,有她在的球場我是不敢踏入的,不是我沒誌氣,是我識事務!
明明知道不是她的對手,我幹嘛還傻逼般地去找苦吃呢!除非我真得傻了。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不像女生的女生,竟然和沈晴是形影不離的朋友。
我不明白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奧秘,為什麼一個漂亮的女孩的朋友不一定會漂亮,相反會很不雅觀?
是不是真的如人們所說的那樣,身邊的人若得到了矚目或成就的話,自己也會因此得到一點呢?
從洛的角度來說,這理論是可以說得過去。因為她在沈晴的身邊,當眾多愛慕的眼光射向沈晴時,總會分散到洛的身上,讓她可以自以為地安慰自己的虛榮心。
但到了沈晴身上,她樂意地和洛形影不離,到底能得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