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擎下意識退後一步,方才在兩人有動作之際,他是真的感到了一絲畏懼,可眼下,看著被血衛拖住手腳,纏鬥在一起的人影,心也安定下來了。
“放箭!”
今日,他要讓這兩人站著進來,躺著出去!隻要除去了他們,這天下便再沒有誰能威脅到他的帝位了。
一聲令下,弓弦微微震動,架在弦上的羽箭如漫天大雨射進殿中,無差別攻擊,哪怕殿內尚有未來得及逃脫的大臣、血衛,亦無人在乎。
沈濯日凝氣擊出一掌,掀飛擋道的血衛,俯身落下,徒手抓住一名亂黨的後領,以身為盾,擋下迎麵襲來的攻擊,而後內力破體而出,紮成刺蝟的盾牌驀地飛向殿外的人群。
機會!
沈濯香微微勾唇,輕功施展到極致,隻眨眼的功夫便從四名血衛的圍攻下衝出來,雙袖一抖,揮手間,簌簌的白色粉末飄散在空氣裏。
弓箭手意識到不好,剛想掩住口鼻,已經晚了,那些粉末混雜在空中隻吸進一丁點,便會四肢發軟,意識模糊。
沈濯擎立即飛身後撤,揮手驅散迷藥,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氣急敗壞道:“給朕殺了他們!誰能取下他二人的項上人頭,朕賜地封王!”
聽著他囂張的言論,沈濯日氣息大冷,趁眾人尚未回神之際,豁然出掌,勁風呼嘯,當即便掀飛了殿門口勉力抵抗藥性的弓箭手,黑靴點地,身影掠過眾人的頭頂,逼向沈濯擎。
與此同時,強闖宮門未能得逞的將士,疊著羅漢從宮牆翻越進來,寬敞的艾青石路上,隨處可見從牆頭跳下的身影,這些人猶如饑餓多年的血狼,凶猛地奔進人群,橫衝直撞。
宮門落下的鎖搖搖欲墜,隨著一聲緩慢而巨大的吱嘎聲,三重宮門登時開啟,門外主力軍潮水般蜂擁而入,見人就殺,硬生生在禁軍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香王府
唐芯暈乎乎從昏睡的狀態中蘇醒,眼皮剛睜開,就被眼前那距離自己不到五厘米,布滿灰塵的床底給嚇了一跳。
“……”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麼?
睡著前的記憶,忽然湧入腦袋。
冷麵神!
唐芯彈坐起來,一頭撞上石床:“嗷!”
她的腦袋!眼淚決堤,身體狠狠栽倒下去。
她發誓,額頭絕對紅了!腫了!
該死的夏允兒,友盡!
唐芯暗暗磨牙,好不容易等到眩暈感和疼痛感散去,手腳並用從石床底下狼狽的爬了出來,匆匆環顧一眼四周。
很好,四麵灰牆,連個窗戶都沒有,完全推測不出眼下是什麼時辰了。
目光在牆上的畫卷上停頓一下,想到某人對她做的暴行,走上前將字畫卷好,塞到懷裏,扭頭沿著來時的路往外走。
書房外,陽光刺眼,距離正午過去不久。
說起來,以前被點了穴道,至少一兩時辰不能動彈,這次怎麼解得這麼快了?唐芯眯了眯眼睛,對這突如其來的光亮有些不太適應。
“難道是我有了抗體?”中招太多次,老天爺終於看不下去,決定給她開掛了?“切,多半是那貨武功不到家。”
唐芯一邊想,一邊偷偷往院子外走。
後院的門剛打開,迎麵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來。
香王府離市集很遠,但饒是如此,依舊能嗅到隨風飄來的腥氣,以及遠端若有似無的廝殺聲、慘叫聲。
唐芯猛地將木門合上,外邊這麼亂,我軍敵軍都有,如果她貿貿然溜出去,被叛軍逮著了,不就完蛋了?
雖然很想去找冷麵神,可瞅瞅自個兒除了肉就是肉的爪子,唐芯隻得將這個念頭死死壓製下去。
雙手合十,閉上眼虔誠地對著吃貨之神禱告,為戰中的某貨默默祈禱。
就在這時,木門外忽然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唐芯背脊一僵,次奧!有人過來了!
她趴在門縫間聽了聽,聲音離這方越來越近。
眼睛在院子裏一掃,火速跑進後院的廚房,一手拎著砧板,一手握著菜刀,背靠木門,嚴陣以待。
“哇……”細弱的啼哭由遠及近。
嬰兒?
唐芯狐疑地皺起眉毛,用手肘扒拉開門閂,順著小縫往外張望。
隻見後院門外僻靜無人的小道上,一個穿著質樸衣裙的女子,正抱著孩子從左側疾奔過來。
雖然服飾很普通,但那熟悉的垂柳身姿,以及淩亂發絲下,曾驚豔她眼球的容顏……
唐芯驚得嘴巴張得老大:“女……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