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看也沒看天子的麵色,即便聖上舍不得,他今兒個也要為永騰,為天下萬民除去這個禍害,省得他繼續蠱惑君王。
“來……”朗聲的高喝,被一隻大手堵住。
“爹,是我啦!”唐芯連忙表明身份,“我是你閨女。”
這話一出,唐堯整個人都傻了,發直的眼神落在唐芯的臉上,仔細一看,那眉那眼,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逆女嗎?
見他貌似認出了自己,唐芯長鬆口氣,鬆開手,擦擦額上的涼汗:“差點就被您嚇死了。”
“糊塗。”唐堯回過神,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隔空指著唐芯,怒斥道,“這裏是什麼地兒?你一個姑娘家竟跑來此處胡鬧?”
回想起入殿時看見的畫麵,唐堯氣得渾身直哆嗦,他怎就生了這麼個肆意妄為的女兒?倘若今兒個進來的不是他,而是旁人,聖上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看看你這打扮,”唐堯厲聲數落道,“有點女兒家該有的樣子嗎?這衣服是什麼?還有你這發髻!”
唐芯滿肚子委屈,撅著嘴垂頭站在他麵前,活脫脫一隻小可憐。
沈濯日不禁莞爾,悠然合上衣襟,緩緩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如一堵石牆將小小的唐芯牢牢擋在身後。
“唐相,她是朕的妃子。”
“正因如此,她更應該以身作則,恪守規矩!”唐堯梗著脖子,縱使在帝王跟前,也未弱了氣勢,瞥見女兒縮在後邊兒,心一堵,炮火當即轉向沈濯日,“皇上,您不可太縱容她,若長久以往,她這性子不知還會鬧出多大的事。”
“又不是我主動的。”唐芯摸摸鼻子,低聲嘀咕道。
“你還有臉說?”唐堯氣紅了臉。
唐芯縮了縮腦袋,小手不安地拽住沈濯日的衣角,果斷開始裝死。
沈濯日隻覺無奈,這丫頭是故意在火上澆油嗎?側目睨了眼極力縮小著存在感的某人,口中漫出一聲認命般的歎息。
“此處並無外人,”雙目微凝,直視唐堯,“縱使有也無妨,朕與愛妃玩鬧,同旁人何幹?至於唐相所憂之事,”唇角一揚,輕笑道,“有朕在,她大可率性而為,便是捅破了天,朕亦會替她撐著。”
話擲地有聲,似一聲響鍾,震得唐堯頭暈目眩:“皇上,您……”
欲言又止,伴君多年他何嚐看不出天子的認真?
“不要說得我好像隻會惹事好不好!”唐芯不爽地嚷嚷起來,“我有惹是生非過嗎?有嗎?”
什麼捅破天,她根本就沒那能力!雖然這話她挺喜歡聽的。
唐芯扭扭捏捏地從沈濯日身後走出來,蹭到唐堯身邊:“爹~你誤會了,女兒剛才隻是想綁他檢查傷勢,沒別的。”
唐堯橫了她一眼,查探傷勢用得著又親又抱?
這話他沒說,可心裏的想法卻都寫在了臉上。
唐芯尷尬地咳嗽一下,眼刀咻地刺向某個罪魁禍首:“真噠,不信你看那兒。”
手指的方向正是木桌,上邊擺放的藥瓶、換下的紗帶,如今成為了最靠譜的證據。
“既然知道皇上身上帶傷,不好好伺候,還讓皇上操勞,你有理了?”唐堯教訓道。
唐芯很想說,她真的是受害者,是被那貨偷襲的,可是,這種事越描越黑,還不如不說呢。
“那啥,”她生硬地轉移話題,“您過來有什麼事嗎?”
“為父是來探望皇上的。”既然不是真正的衛城將領,唐堯自是不會將來意明說,後宮不得幹政,哪怕她是自個兒的女兒,也不例外。
“唐相有心了。”沈濯日意味深長道,於暗中朝他遞了個眼色。
唐堯明白,皇上這是在下逐客令呢,猶豫幾下,終是行禮告退了,唐芯心裏虛得很,討好般親自把人送出門。
“爹,一會兒女兒再去看望你。”
聞言,唐堯發黑的臉色略有所好轉,眼神越過她,往殿中看了看,遲疑道:“皇上傷得不輕,切不能再讓他勞神,有些事兒不能做,莫要再不守規矩。”
唐芯有些傻眼,她壓根沒想過要和冷麵神做什麼不能做的事啊!
唐堯沒留意她的反應,叮囑後,拂袖離開了。
“人都走了,還看?”沈濯日從後走上前,輕輕合上殿門。
“都是你害的!”他不吭聲還好,一說話,唐芯立馬炸了,“要不是你,我爹會看到嗎?會誤會我們在這兒白日宣淫?”
次奧!以後她還有什麼臉去見便宜爹啊!
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沈濯日緩緩笑了,俯下身,道:“那不如,今兒個就把這誤會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