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紅娘婉言謝絕了她的建議,“閣主命我聽從聖上安排,聖上便是我的主子,如今聖上有令,要我助夫人一臂之力,守住衛城,我雖擔心閣主,可令在前,莫敢不從,而且,這拷問人的手段,城內怕沒有比我更精通的。”
她言辭鑿鑿,說得又特有道理,唐芯也就妥協了:“那就拜托你了。”
紅娘微微行禮,便尾隨副將去了牢房。
看著她殺氣騰騰的背影,唐芯默默在心裏為叛軍的頭頭默哀。
又等了一陣子,在她的耐心瀕臨耗盡,而天也開始逐漸亮起來時,唐芯終於等到了前去打探的士兵回城。
“那邊怎麼樣了?”她急吼吼地問道。
“卑職在半道見到南郊走火,火光衝天,料想我軍應正在與敵軍交戰。”士兵呼吸不順的把前方的消息吐露出來。
“嗯嗯,”唐芯點頭如啄米,見他不吭聲了,忍不住催促:“然後咧?”
士兵抬頭,神色略顯迷茫。
“戰況啊,是不是我軍旗開得勝了?傷亡情況如何?聖上可有負傷?行宮內的人都還是完整無缺的嗎?”唐芯張口就問。
一連串的詢問砸得士兵更加懵了,呐呐的說:“大人隻讓卑職探聽動靜,卑職瞧見南郊有變,便回城來向大人報信了。”
唐芯雙眼一瞪,一口氣卡在喉嚨,差點沒憋死。
“你……”手指顫抖地指著他,“你就這麼回來了?”
臥槽!圍場交戰,這種必定會發生的事,用得著派人去打聽?她要知道的是戰果好不好!
小臉迅速脹紅,費了老大的勁兒,唐芯才生生忍耐住吐血的衝動,咬牙切齒道:“你現在,馬上,立刻再去南郊!把具體情況帶回來,懂嗎?”
士兵慌忙垂頭,不敢耽誤即刻又啟程了,為了不引起哨兵的察覺,如昨夜一般,沿水渠出城,快馬趕赴南郊。
此時的南郊,激戰仍在持續,沈濯日仿若化身為魔,身影所過之處,血肉橫飛,身上的盔甲浸染成血紅之色,頭盔散落,三千墨發在風中飛揚,那駭然的氣勢震得幸存的叛軍好不恐懼。
一劍穿心,長臂一揮,屍體被傾瀉的內力震飛,狠狠砸向圍在他四周的十餘名叛軍。
“砰”,屍骸無情落在地上,血泊飛濺出一串血珠。
濃黑如墨的寒眸驀地抬起,如一道利劍刺在叛軍的心窩上,本想圍攻的十二名士兵幾乎是本能地朝後退了一步。
“別……別怕……”有士兵艱難的咽了下口水,“主子的援兵就要來了,隻要我們撐住,援兵一到,他們一個都別想逃!”
“榮家沒有逃兵,兄弟們和他拚了!”動搖的士氣再度高漲,然,就在這話出口的刹那,那本在一丈之外的身影忽然間不見了。
“人呢?在哪……”裏,餘下的一個字,淹沒在了刀尖穿透胸膛的碎響裏,雙眼愕然瞪大,最後的記憶,是那張宛如惡魔般染血的麵龐。
反手抽出長劍,沒有絲毫停留隔空便揮出一掌,龐大的內力泄體而出,似一團強勁的氣浪,頃刻間便將愣怔的三名叛軍送上了天。
幸存的叛軍看到這一幕,剛升起的勇氣登時消失了,癱軟地坐在地上,滿眼驚恐的看著提著劍走來的修羅,可就在這時,沈濯日峻拔的身體幾不可查的搖晃了一下,一股抽筋扒皮般的劇痛從丹田迅速漫過周身經脈。
掛著斑斑血珠的麵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作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