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他約略察覺到已擺脫掉那部車的追趕。太好了,已經脫離險境了吧……
車子在崎嶇的山路上漸慢下來。
黑澤清慢慢走近那部未熄火的車,在離車上的人約四公尺遠處站定。
真理子搖下車窗,“黑澤會長在哪裏?我要跟他當麵談。”
“他馬上趕過來……你真的會把孩子交還給我們?”他瞄一眼似乎是趴在真理子腿上的玄。那件外套和傭人描述的相符。
“當然,隻要你們說話算話。”
“你是代替你的當事人出麵的吧?除了已提出的那些條件你什麼都不要求?”
“沒錯。”
“夠爽快。”黑澤清愉快地說,“其實黑澤家準備了一筆錢作為贖款,隻要你們不傷害那孩子。”
“我們不是談過了?我們不要錢。”
“真是正直的人……那麼錢我就收下了。”
他舉起插在外衣口袋內的槍,毫不留情朝目標一連擊出五發命中要害。真理子倒在方向盤上,似乎立刻就斷氣了。
黑澤清走近車窗玻璃已被擊碎的駕駛座,手上的槍仍瞄準著,另一手開了車門。
那孩子一動也不動地趴在那裏。
他遲疑了幾秒,將槍口瞄準、正要扣下板機。
“砰!”
下一秒他被人擊倒在地,正要舉手開槍反擊,手掌瞬間被子彈貫穿,還來不及喊痛就被壓製在地上。
“該死的渾帳!……你就這麼恨那孩子……非要置他於死地?”
二爺的嗓音從未如此令人戰栗。趴在地上的人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隻是死命地盯著自己疼痛不堪的右手掌。
“光弄走錢還不夠嗎!?”他高舉手中的槍走近,“我就殺了你永除心頭之患。”
“二爺你冷靜點!”製住黑澤清的久讓喊道。
他持槍對著侄子,想著長久以來對他的包容、諒解,卻換來他對徹的如此對待,還有誠、築!他們幾個竟敢聯手騙取十億元的贖金!要是久讓慢個一步察覺,那筆錢恐怕早不知被彙到何處消失得無影無蹤。平常對他們可也不薄啊!他心中無名怒火愈盛。
他發覺瞄準的槍口不停晃動……是自己的手在發抖?都已經到了要握不住槍的年紀了……
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緊張的僵持。
久讓見二爺分神接起電話才鬆口氣,但下一刻老人槁如死灰的神情教他不安。
“怎麼了?二爺?”
舉槍的手陡然落下,彷佛力氣盡失。
“徹他……你看看……你究竟做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