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中調整好姿態,可是喵嗚的身體竟然還是在雙腳著地之後滑行了數米遠才停下後退的趨勢。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對麵的薰,不敢相信這就是剛才那個任自己攻擊而完全不做任何反擊,甚至連防禦都不會的對手。
對麵的薰身上的黑色男生製服不知何時變成了一身寬鬆的白色衣衫,一塵不染的白色在這昏暗的時刻顯得異常顯眼。頭上也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對高高豎起的銀色耳朵,耳朵尖端的毛色是黑色的,身後一條銀白色的蓬鬆尾巴“啪嗒啪嗒”地靈活地輕輕拍打著。不過,和那條活潑的尾巴不同,薰的臉上的表情顯出了十二分的冰冷。眸子壓低,原本大大的金色眼睛被壓得細長,小巧的嘴巴緊緊抿著,唇線微微向下彎曲,勾出一條冷傲的弧線。
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強大的氣場、存在感和那令人恐懼的妖力都和剛才不一樣,散布在空氣中的妖氣粘稠得甚至讓喵嗚感覺到強烈的壓抑。薰說話的方式也發生了變化,眼前的這個才是前天晚上自己見到的那個家夥。那個仿佛遊戲般將那條笨狗的爪子輕鬆撕扯了下來,然後像踩雞蛋般將那個笨蛋的腦袋踩爆的可怕妖怪。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喵嗚反而感覺到了興奮。沒有錯,就是興奮!一種從血液中燃起的強烈衝動在鼓噪著,強烈的戰鬥欲望不斷催促她衝上去,用狼牙棒將那個家夥的腦袋像砸西瓜般砸開。但是理性占上風的喵嗚暫時壓製住強烈的戰鬥渴望,緊了緊手中的狼牙棒,一刻不停地打量著對手,尋找著對手的變化。
“總算是出現了!”喵嗚興奮地舔了舔嘴唇,雙眼放光地看向對麵的那個妖怪,“本體是什麼?是貂還是黃鼠狼?不過不管怎麼樣都沒差啦。”
這才有意思嘛!喵嗚大咧咧地咧開嘴巴,仿佛小孩子得到了心愛玩具般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如果你的目標是激怒我的話,那麼你成功了,蠢貓。”薰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種蔑視的目光看向對麵那方才還占在優勢地位的貓妖。
“記住,是狐狸,雪狐!是你這種卑微的貓妖所不能相提並論的高貴妖怪。”薰冷冷地盯著喵嗚說道,“無知也要有個限度才對。”
“你這麼說還真是讓我火大!”喵嗚不滿地挑起了眉毛,挺起一馬平川的胸脯惱怒地吼道,“小心我把你的腦袋砸碎哦!”
“我感受到了你的怒火,貓妖!”薰神色不變地看著對麵的喵嗚,那個兒童身材的貓妖正狠狠地瞪了過來,手中抓著那根巨大的金屬狼牙棒――經過那麼長時間的戰鬥,它竟然還是閃閃發亮的。而喵嗚自己則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不過總算是沒有魯莽地衝上來。
“這就是區別!”薰繼續說道。
“哈啊?真是抱歉。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也是預料之內的事情。”
“上位者和下位者之間的區別就是如此。”她頓了一頓,說道。
“什麼上位者、下位者的,你以為我打不過你嗎?”喵嗚示威地揮著巨大的兵器,惡狠狠地叫囂,但是配上那可愛的外表和稚嫩的童音卻顯得異常不搭調。非得說的話,就像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可愛小女孩去搶銀行,無論她怎麼凶惡地威脅都不會有人覺得她有多少威脅性的,反倒會有種讓人發笑的滑稽感。
薰的唇角不動聲色地微微上翹,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原樣。
“你當然是不會沒明白點的。弱小的下位者,連自我都無法控製。談何向上位強者挑戰呢?真是笑死人了。”
“……切!難不成你這家夥隻會說大話嗎?”喵嗚煩躁地嚷道,“那就讓我敲碎你的腦殼吧!”
再也忍耐不住戰鬥欲望的喵嗚的口中發出一聲清脆的大喝,揮動著手中的巨大兵器猛然衝了上來。她如同腳下如同踩了火箭一般迅速的接近,卻沒有讓薰的表情發生任何變化――
眼睛仍舊半眯著,眼瞼仍舊將眸子壓得細長,唇線仍舊向下彎曲,整體神情的冷峻沒有任何變化。
“可憐地家夥啊!”薰搖搖頭,“跟你說的話也是不會明白的。”
輕輕揚起了右手,隻見那隻纖細白嫩的右手在空中做出一個虛握的動作,從空氣中析出一團團墨汁一般的實質化妖氣。那妖氣向她的手中彙聚著,迅速地在她的右手中凝聚成了刀的形狀,黑色的妖氣凝聚成的刀退去了濃重的黑色,呈現在眼前時已經是一把閃著銀色寒光的長刀。刀的形狀看起來和日本刀有些相似,護手的形狀也是十字形的。
見到薰手中從無到有出現了一把長刀,在一開始喵嗚也是有些吃驚,但是很快她就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真是讓人意外。”她說道,“很強大的能力嘛!妖力實質化凝聚成兵器嗎?還真是方便呢。不過竟然用日本刀的刀型,你還真是惡趣味。”
喵嗚不忘惡意地吐槽的同時加大了手中揮動狼牙棒的力度。
“真是無知!這可不是什麼日本刀,記住了,蠢貓,這是唐刀!”薰冷靜地看著襲來的巨大狼牙棒,毫不遲疑地揚手一刀朝與自己的武器完全不成比例的狼牙棒迎了上去,“所謂的日本刀,也隻不過是唐刀的後代而已。”
“叮”的一聲悅耳脆響,標誌著第一次金鐵相交。迸射出的火星飛濺開來,那把單薄的刀刃輕鬆地將巨大的狼牙棒格擋開來,強勁的力道竟然將喵嗚向後彈開。喵嗚穩住身形,再次衝了上來。
“怎麼樣?還要打嗎?”
“你很強大呢!”喵嗚笑容滿麵地說道,眼中閃著神采奕奕的光,“但是,我可不會退縮呢!”
“那就是你的不幸了。”薰神色不變,擺出迎擊的姿勢,反手握著長刀橫在身前,“那麼,來吧!下位者!”
“不要上位者、下位者地亂叫,討厭死了!”喵嗚惱火地大叫,眉毛高高地豎了起來。再次甩動武器,一衝而上。
薰壓低身體輕鬆地閃開了喵嗚橫掃過來的大力一擊,閃著寒光的尖銳金屬疙瘩同薰的身體擦邊而過。狼牙棒那巨大的金屬頭重重地砸在旁邊的牆體上,將牆體犁出一條長長的印痕,一時間,磚石劈裏啪啦地飛散開來。
“上位者和下位者之間的就在於此。”薰不斷閃避喵嗚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同時說道。
“說什麼嘛,自以為是的臭狐狸!”
“還沒有明白嗎?”
“瘋言瘋語的,才聽不明白呢!”
“所以才說,這就是區別所在。”薰擋開喵嗚的一擊,乘勢一刀朝喵嗚斬去。
喵嗚飛身退開的同時將狼牙棒橫在胸前架住薰閃電般的一刀,雖然狼牙棒將薰那一刀彈向一邊,但是那一刀還是震得喵嗚雙手發麻險些武器脫手。
攻守的態勢瞬間反轉。
沒有給喵嗚回神的時間,薰緊緊地追著不斷後退的喵嗚毫無間隙地攻擊著。兩把武器不時“叮叮當當”地相擊迸射出耀眼的火星,兩條身影時而糾纏在一起時而快速分開,就這樣硬碰硬地對攻了數十次才暫時停下。
“你、你還真是個……強勁的敵人!”喵嗚大口地喘著氣,說道。她的臉上呈現出不正常的紅暈,額頭上布滿了密集的汗珠,身上的黑色洋裝被劃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握著狼牙棒的手也有些顫抖。雖然沒有受傷,但是灰頭土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顯得相當狼狽。然而對麵的薰絲毫沒有憐惜之意,而是冷淡地看著她。
狼狽歸狼狽,喵嗚卻是笑容滿麵。
“可是你卻並不是個合格的對手。”薰用冷淡的話語對喵嗚說道。
“你說的話一句比一句臭!”
“你的個人感覺罷了。”薰暫時停下了步步緊逼,望著不斷大口喘氣的喵嗚,“我隻不過是習慣實話實說而已。”
兩個人……不,兩個妖怪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互相對視著。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薰首先打破了沉默。
“什麼……”呼哧……喵嗚警惕地看向薰。
“你應該對自己的情況更加了解吧!”薰目光直直地看向喵嗚。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喵嗚翻著白眼。
“你不覺得……你很不正常嗎?”
“哈啊?說這麼多的話隻是為了侮辱我嗎?”
“還沒明白?你現在的行為太愚蠢了。雖然你這種級別的妖怪也隻不過是下位的存在,但是……也還不應該衝動到如此地步吧!”
“你是說我衝動嗎?”喵嗚的眉毛立了起來,但是很快她的臉上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那我就衝動給你看看!”
猛然發動的喵嗚閃電般衝向薰,然後高高躍起,狼牙棒居高臨下地朝薰砸了過去。
“抓住這個工夫恢複氣力嗎?”薰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半空中的薰,但是她很快搖了搖頭,“預料之中的事情罷了!”
長刀直指半空中的喵嗚,低喝道:“到此為止了,下位者!”
凜冽的實質化妖氣沿著薰手中的長刀化成無形的利刃,在喵嗚愕然的目光中毫無阻礙地刺穿了她那嬌小的身軀。
巨大的狼牙棒轟然墜落在地上。被無形的妖力之刃高高挑在空中,喵嗚詫異地看向薰,但是很快露出了一臉大大的笑容。
“這還真是多謝你了。但是我還是會回來敲碎你的腦袋的哦!”
說話間,喵嗚的身體竟然在空中化成黑色光粉四處飄散而去。
神色平靜地垂下手中的兵器,妖力實質化構成的刀刃頓時消失,長刀也在薰的手中迅速瓦解,重新化成黑色的妖氣溶解在了空氣中。
“你做了一件挺蠢的事!”一個柔和的女聲出現在前麵,薰抬起頭望去。那是一個纖美的身影,身上一襲飄舞的白色衣衫,黑色的直長發披散在身後,秀麗脫俗的臉上則帶著溫潤的笑容。
“原來是你啊。不是走掉了嗎?”薰看著對麵的女子臉上露出的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