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至半酣,卻有一名家奴匆匆奔來,在喬橫耳邊耳語幾句,喬橫麵色一變,低聲吩咐:"將他們帶至堂下,待歌舞完畢,我再親自審問。"那家奴行了個禮,點頭而去。
卻說嶽小閑與杜德威被綁至喬橫府中,被人提著穿堂入室,那杜德威早已停止亂嚷,隻一雙眼睛賊溜溜亂看,想找到那會哭泣的花放在何處,一路上卻隻見亭台樓閣,古玩玉器,根本不見任何特異植物,杜德威大失所望,覺得無聊,便也如嶽小閑那般閉上眼睛,閉目養神,且看這些人要將自己帶往何處。
到得一處廳外,隻聞裏麵樂聲入耳,沁人心脾,兩人不約而同地睜開眼,那提著兩人的大漢已將他們放在地方站定,兩人好奇地往廳上張望,卻見那廳上擺有一席,席上坐了四人,分別是三男一女,廳前有一少女正在歌舞。兩人一看之下,立即被那少女的歌舞吸引,看那少女歌舞姿態宛若神仙一般,淩波微步,足不沾塵,均覺得能見此絕妙舞蹈,也算是不虛此"抓",自己來的叫"不虛此行",現在既然是被抓來的,就該是"不虛此抓"了。
卻見那少女舞蹈間盈然回頭,兩人一起看到了那少女的麵龐,杜德威隻覺得那少女很是漂亮,嶽小閑卻猛地心頭大震,直覺這張美麗的臉便如早已熟悉一般,卻是在夢裏見過,今日便成了真人。嶽小閑心潮起伏,雙眼便再也移不開,傻傻地盯著那舞蹈的少女,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眼中所見,心中所想,竟都是那少女的影子。直到歌舞完畢,一名大漢提著兩人肩膀將兩人帶到廳上,嶽小閑一身高深武藝,此刻竟然害怕起來,當然他並不是怕那什麼喬老爺,而是到了廳上,便要與那少女正麵而視,此刻心情,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到了堂上,嶽小閑不敢抬頭,那少女歌舞完畢,已在一旁就坐,可笑嶽小閑在華山上力阻三大高手的絕招,昆侖派前一指戳破神秘劍客幻十郎的金光劍氣時何等威風,此刻竟因為對這名少女一見鍾情,竟顯出如此惶恐神情,可見這情之一物,委實威力巨大。
那喬老爺卻以為他是在害怕自己,便哈哈狂笑道:"你這兩個小子好大膽子,竟敢公然打聽喬老爺府上之事,快說,卻是受了何人指示?"
嶽小閑神情恍惚,聞若未聞,杜德威演技到家,故作惶恐道:"我們若是說出何人指示,喬老爺是否可以放了我們?"
那喬橫惡狠狠道:"還敢和本老爺討價還價,你不說,現在就殺了你!"
杜德威趕緊道:"我說我說,我們是受了指示,但那指示之人,也時常指示這裏在場的所有人,就是喬老爺你,恐怕也時常受他指示……"
喬橫吃了一驚,暗想這指示之人恐怕來頭不小,思來想去,覺得麵前這小子所說的話似乎大有玄機,於是語氣一緩,道:"你隻要說出來,便放你就是。"
杜德威道:"那我說了……其實那指示之人,並非人也,而是好奇心而已,喬老爺你說是不是你也經常受他指示呢。"
這杜德威在昆侖中裝瘋賣傻十年,對於這一項技能,恐怕比他的武功還高,若論裝瘋賣傻,武林第一的位置,確實非他莫屬。
喬老爺受了愚弄,大怒道:"好個小子,不知死活,竟敢戲弄本老爺,與我拖下去殺了!"
左右答應一聲,正要上來拖杜德威,那三使中的少年突然道:"且慢,今日淚眼蘭花成熟,我等正要帶回總壇,卻出來這兩個小子四處打聽此事,恐怕很有問題,惟恐有人對本教不利,待本堂主來親自問一問話。"
喬橫點頭道:"淚眼蘭花一事,因為今一年來每日采集花肥,聲音甚大,一開始這周圍之人,也有甚多猜測,但在下已經警告過這街上周圍之人,若誰敢談論喬府中任何事講,我便殺他全家,想來消息不致傳到江湖上去。"
那少年道:"還是小心謹慎些好。"說完麵對杜德威,厲聲道:"我起碼有五十種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後悔出生到這個世界上,若你再不說出是何人指示,我便一種一種在你身上試一遍如何?"
嶽小閑壯了好大的膽子,才敢偷偷瞄一眼那少女,卻見那少女正盯著自己和杜德威這邊看,頓時臉頰飛紅,複又低下頭去,直到聽到那席上少年厲聲相脅,才如夢初醒,再看杜德威時,見他也在用眼神向自己詢問,事已至此,杜德威心想還是將這幾人一舉擒下,再逼問淚眼蘭花的疑問為好,看那少年語氣,恐怕所言非虛,否則若真任由他把他說的那些手段在自己身上用一用,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嶽小閑看杜德威眼神,便知他心中所想,兩人暗一點頭,便準備運功掙斷繩索,那少年見兩人還不開口,便目露凶光,站上前來,喝道:"這是你二人自己找死!"
兩人此刻隻要手臂一張,繩索立斷,但正在此時,那一直坐在旁邊沒開口的舞姬燕玲瓏突然輕啟櫻唇,聲音如銀鈴一般悅耳動聽:"淚眼蘭花,傷天害理,五毒教妖人,勾結金國,亂我大宋江山,此刻又想逞凶,爾等還不快快住手,跪下受綁。"
那少年呆了一呆,轉身對喬老爺喝問道:"這女人究竟是誰!?"
喬老爺目瞪口呆,道:"她……她是歌舞樓的舞姬燕玲瓏啊……"
杜德威大笑道:"你這個白癡,舞姬能說出那樣的話嗎,大家叫你喬老爺,我看你也真是老了。"他一看這燕玲瓏出口不凡,便知道今日恐怕有場好戲要看,至於燕玲瓏是敵是友他倒全不在乎,反正他和嶽小閑武功高,不用怕,隻要熱鬧有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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