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燕子,我可謂是十足的見色忘友,見色忘義,見色忘親!我完全眾叛親離了。
我一出現,燕子就衝到我懷裏,手腳並用,對我拳打腳踢,又撕又咬的。我把她的雙手抓住,緊抱著她說:“我就走一回親戚,又不是不回來,你犯得著這麼緊張嗎?”我把臉伸過去讓她打,她不舍得打,我趁機吻過去,像風卷殘雲般一陣凶猛的吻後,她才在我胸口輕輕地打了一下,表示不跟我計較了。
她知道我怕她父親,每次送她回家,她都死拽著不讓我走。所以,經常是到她家門口之後,我又把她反帶我家去了,因為我實在沒勇氣和她父親一桌吃飯。
我爸和我媽問我怎麼會事,我也不知道怎麼會事,說實話,她黏得我很難受。我想可能是她太久沒跟我呆一起,而短暫的相聚一過,我們的相會又是遙遙無期。
想著我們又要望穿秋水的等候,我的心裏也很不舍,天亮的時候,恨不得天永遠不要黑。天黑的時候,恨不得下一秒天就亮。
回東莞的前夕,我想讓燕子跟我一起走,因為我也忍受不了那種隻能抱著電話機的日子。但是那幾天她總是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那眼神裏的哀傷,幾乎要把我溺死掉,我隱約感覺有事要發生,所以每次話到嘴邊,我都說不出口,硬生生地吞了回來。我隻能等她先說,她是我的死穴,麵對她,我一無所能。隻要為了她,我可以連男人的自尊都丟掉。
果然後來她跟我說她爸幫她找了婆家,對方是在東莞搞快餐連鎖經營的,有十幾家分店。
“你自己怎麼想?”我問。她不說話,隻是用力地抱著我,就像要把一輩子的力量都消耗在這個擁抱裏。不用多說,這已經是答案了。燕子要飛了。
這就是為什麼她這段時間總是歇斯底裏地黏著我,她不舍,她不舍得放棄和我的這段戀情,但是她已經決定要放棄。所以她在拚命用最後的時間,留住一份記憶。我不知道她懷念的是我,還是那段戀愛,但是我接受不了,沒有她,我會瘋掉的!
我抱著她說:“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一定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她沒說話,但我知道她比我還痛苦。一個女人的青春能經得起多少的等待,她在左右搖晃。
我說:“燕子,不管別人怎麼看我,但是你必須相信我,我不一定能給你榮華富貴,但我一定能給你一生幸福!”我說得很激昂,可是我忘記了,現在的人,幸福就等於榮華富貴,沒有錢,萬萬不能!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隻能吻她,我想她能感受到我熱烈的情感。可她說我每一次都隻會這樣子,但我真的不知道,我除了聽她的,保護她,盡我所能給她最好的之外,還能給她什麼?
婚姻牽涉的是房子,我給不了,但是那個富二代給得了。人家那邊車子房子聽說都是現成的,她嫁過去就是少奶奶,但是難道生活除了錢,就什麼都不重要了嗎?
我很沮喪,我第一次在燕子麵前抬不起頭,我的驕傲沒了,我嗬護不了她。我問燕子:“你信我嗎?”
她沒回答我。
第二天,燕子說她爸爸想見我。我知道她昨晚回家後,肯定跟她父親爭吵了。最害怕的事終於來了。我硬著頭皮去。
趙叔叔掌控了局麵,根本就沒給我說話的機會。他說隻要我消失,燕子可以嫁個多好多好的丈夫,還把對方的家底都擺出來的。
我知道趙叔叔的話都是真的,物質堆積起來的夢,花花綠綠的,不是我的清高可以對抗的,有情喝水飽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我隻能說我會努力的。他問我一個月能賺多少錢。“三千多塊!”我說。這對於普通打工階層來說已經相當不錯,可是比起那些子成父業的富二代來說,我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他們一根頭發,他們手上的零鈔換成硬幣,都能把我砸死。我被趙叔叔搶白得臉紅到脖子根,甚至無語應對。
走出燕子家,我和燕子在她家院子裏擁別。我說:“你等著,我會讓你父親看得起我的。”
轉身出門的時候,我看到趙阿姨在樓上的陽台看著我們。
回到東莞的當天,燕子給我打電話,她把聲音壓得很低,跟我說她爸媽正在吵架,為我們的事在吵。她讓我不要出聲,把電話按了揚聲給我聽著。
我聽到趙叔叔很生氣地說:“有像你這麼做媽的嗎?也不管教好女兒,都被你寵得無法無天了。”
阿姨說:“怎麼無法無天了嘛?我女兒什麼時候犯法了?你有本事,你教給我看啊!”
趙叔叔說:“不是你縱容,他們敢在一起嘛?”
趙阿姨說:“我就要縱容,我就偏要支持他們在一起。秀秀,我們看著長大的,有什麼不好,那個誰誰有什麼好的,不就有一暴發戶父親嘛?有錢嚇死人啊!”
趙叔叔又說趙阿姨頭發長見識短,不會為女兒的將來打算什麼的。後來趙阿姨吵不過就哭了,女人就是好,吵不贏可以一哭二鬧三上吊。趙叔叔沒辦法隻能答應再給我一年的時間,以觀後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