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獲得裝備(3 / 3)

訴訟代理人夫人長歎一聲。

“而且,”她說,“您要借的那筆錢數目可是筆巨款。”

“科克納爾夫人,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您。其實我當時隻要寫封信給那位公爵夫人,因為我是不會去敗壞一個女人的名聲的。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隻要我寫信給她,她就會寄給我一千五百利弗爾。”

訴訟代理人夫人流下了一滴眼淚。

“波爾朵斯先生,”她說,“我已經受到良心的折磨了,下次您再有此遭遇,盡管找我就行了。”

“得了吧,夫人!”波爾朵斯生氣地說,“算了,我們別談錢了,我不想再回憶了。”

“那麼,您不再愛我了!”訴訟代理人夫人悲痛欲絕地說。

波爾朵斯神色威嚴,什麼話也沒說。

“這就是您的回答嗎?唉,我懂了!”

“夫人,您給我的傷害至今還留在這裏,”波爾朵斯邊說邊用手死死地按在心窩上。

“好啦,我親愛的波爾朵斯!我補償您的。”

“況且,那次我拜托您的是什麼?”波爾朵斯和顏悅色地聳聳肩膀說,“不過希望您在金錢上支援我點兒。總之,我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我知道您並不是富可敵國,而您的丈夫為了賺幾個埃居,卻得吸窮訴訟人的血。算了,如果您是一位伯爵夫人、侯爵夫人或者公爵夫人,那就另當別論了,我說什麼也不會原諒您的了。”

訴訟代理人夫人被波爾朵斯的激將法惹怒了。

“波爾朵斯先生,您很明白,”她說,“我的錢箱,就算是訴訟代理人夫人的錢箱,那也會比所有您的那些裝模作樣的女人的私房要豐實得多。”

“這哪比得上您對我的傷害,”波爾朵斯說,一邊抽回了被訴訟代理人夫人挽著的那條胳膊,“因為如果您很有錢,您當時拒絕我的要求您又要怎樣解釋呢。”

“我的意思是,”訴訟代理人夫人發現她被氣昏了頭,口不擇言了,接著說,“請別從字麵上去理解這句話,我想說的是,我並不是很富有,而隻是生活比較富裕、充實而已。”

“夠了,夫人,”波爾朵斯說,“我們結束這個話題吧,我求您啦。您看我不起,在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聊的了。”

“您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好了,您盡管抱怨好了!”波爾朵斯說。

“找您大仙般的公爵夫人去吧,我跟您沒什麼好說的了!”

“是呀,我覺得她風韻猶存!”

“喂,波爾朵斯先生。最後一次問您:您還愛我嗎?”

“唉,夫人,”波爾朵斯用最最憂傷的語氣說,“當我們即將奔赴一個我們預感到自己要葬身在那兒的戰場的時候……”

“唷!請別在說了!”訴訟代理人夫人邊哭邊嚷嚷。

“我總是被這樣的預感環繞。”波爾朵斯繼續說,用他如水的悲傷說著。

“您告訴我您愛上別人不就得了。”

“不是的。我老實對您說,我沒有愛上任何女人,因為,在這兒,在我的心底深處,隻有您。不過,再過半個月,不管您是不是知道,這場命中注定的就要開始打了。我將為了我的裝備筋疲力盡。此外,我還要到我的老家,布列塔尼的邊遠地區走一遭,去為我的軍餉想辦法。”

波爾朵斯注意到訴訟代理人夫人在愛情與吝嗇間在作最後的鬥爭。

“您所說的那位公爵夫人,”他接著說,“剛剛她的領地和我的家鄉很近,我們正好一起動身。您也知道,旅行時有人做伴,路程會讓人覺得短得多。”

“波爾朵斯先生,您獨自一人在巴黎嗎?”訴訟代理人夫人說。

“本來是有的,”波爾朵斯不勝惆悵地說,“可是我發現我錯了。”

“您有朋友,波爾朵斯先生,您有朋友,”訴訟代理人夫人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明天請到我家裏來。您是我姑母的兒子,所以您就是我的表兄弟。您是從庇卡底的諾瓦永來的,您在巴黎要打好幾場官司,不過您還沒有請到訴訟代理人。這些事情您還記得嗎?”

“當然,夫人。”

“在吃午飯的時候來。”訴訟代理人夫人說。

“我會的。”

“在我丈夫麵前麻煩您的言行舉止,盡管他已經有七十六歲了,不過他依然很精明的。”

“七十六歲!了不得!真是高壽!”波爾朵斯接著說。

“波爾朵斯先生,您是想說年紀太大了吧。所以,他隨時都有可能離我而去。”訴訟代理人夫人一邊說,一邊意味深長地看向波爾朵斯,“不過我們結婚契約上寫明,全部財產歸到最後活著的一方名下。”

“全部?”波爾朵斯問。

“是的。”

“我親愛的科克納爾夫人,您是個有想法的女人,我一直都明白。”波爾朵斯親切地握著訴訟代理人夫人的手說。

“親愛的波爾朵斯先生,我們回到以前了,是不是?”她撒嬌地說。

“永遠不變!”波爾朵斯也同樣撒嬌的回答。

“那明天見了,我的負心人。”

“再見了,我的善忘的女人。”

“明天見,我的精靈。”

“明天見,我的生命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