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是要多謝閣下抬愛了。”風洛弦的瞳眸之中閃過一絲不明之笑,蕩漾著絲絲異樣的溢彩光芒。“此處似乎多有不便,不如,到房中好好敘談,如何?”
“既然小姐盛情相邀,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笑意尚未綻完,人影卻早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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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微醺,映照著男子銀色的發絲,好生妖嬈。
男子一襲暗紅色衣袍,銀色長發垂順飄逸,隻是隨意束起,若瑰麗的水墨畫般,無不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鳳眸微睜,墨色的眼眸似晶瑩的黑曜石,若美瓷般的皮膚灼灼其華,仿若世外桃源中的謫仙,似驚鴻一瞥,傲然獨立。
涼薄的嘴唇微微上揚,若空穀幽蘭清冽出塵,似曼陀沙華邪魅惑人。他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卻有一絲暖夏的味道。
風洛弦神色微頓,隨即莞然而笑,嫣然風華。“原來是你。”
“弦兒還真是改不了冷淡的性子了。”洛拾墨淡笑,輕撫玉桌。淡淡的燭光,蕩滌著他眉宇眼梢那一抹睥睨和倨視,明澈的黑眸清淡無比。那語氣,好似在對認識了多年的朋友說話。
聽到洛拾墨慵懶清冽的聲音,風洛弦美目微眯:“不知撚花公子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自然是想弦兒了。”有些狂妄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戲謔,就如他此刻的神色般,神秘莫測。
“既然如此,看也看了,可以走了吧!”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立即被分割成了一片片透明的花瓣,不著痕跡地飄落下去,取而代之的卻是那如水清澈的冷漠。
“對了,墨方才似乎說過,墨今夜可是采花賊呢!”洛拾墨鳳眸微眯,慢慢走近風洛弦,低頭在風洛弦耳邊說道。“墨可不能失了責。”
這種事也能算是責任。這家夥,未免也太能扯了吧!
風洛弦淡然應對,隻是淡笑:“所以呢?”
“自然是做采花賊該做的事了。”洛拾墨邪氣一笑,盡管他笑得有些戲謔,可是,風洛弦卻不敢置疑他的話。因為,她也無法確定,這個家夥會不會突然耍起流氓來。
風洛弦眸光流轉,勾起一道清冷的弧度,若煙花般虛無縹緲。她蓮步輕移,在花瓶麵前站定,玉手輕撚,取出嬌豔欲滴的蘭花,轉而遞給洛拾墨:“不知撚花公子對這蘭花可是滿意啊?”
那清澈的眸中分明閃過一絲狡黠,洛拾墨自然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修長的手接過蘭花,薄唇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似笑非笑,黑瞳中,竟是一片蜿蜒深情。
“墨定不負弦兒的一片深情,弦兒的定情信物,墨便收下了。”淡淡看了下窗外,又道:“現在,夜已深,墨也該走了,改日再來看小弦兒。莫念。”說罷,便俯首吻上風洛弦的臉頰,似蜻蜓點水般,稍縱即逝。轉眼,便不見蹤影。
隻是,那溫度卻是真實存在過的。
風洛弦怔怔地看著門口,似乎連氣惱也忘了。夜風很輕,很柔,她的發絲被吹動了,似乎也吹動了她的心。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