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季宸東楞了一下,滯頓片刻,他才反應過來,隨即出聲問道:“怎麼回事,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說完,也沒等安影回道,他又獨自的問道:“你們現在在那家醫院?”
報了地址之後,季宸東徑直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隨後轉身又給安景打了個電話,電話依然還是顯示的已關機。
季宸東滿是著急的掛斷電話,又給韓岩打了個電話,電話才剛剛接通,電話那邊還什麼都沒有說,季宸東沉著嗓子,聲音低沉而暗啞的說道:“幫我查一下,我老婆現在在那。”
韓岩咒罵了一聲,不耐煩的說道:“娘的,大過年的不見你給我拜年,電話一接通就讓我給你找老婆,大早上的不在你床上,我怎麼知道在哪?我給你去哪裏找。”
聽聞,季宸東也是直接忽視他的不滿,自顧自的說道:“別他麼的給我廢話了,要是在我身旁我他麼的還找你。”季宸東也是滿肚子怨恨,本來心情就不好,這會還一堆事情要解決。
頓了一下,又說道:“找到了直接把她送到市醫院來。”說完後,徑直的掛斷了電話,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季宸東的車子很開就駛道了市醫院,大年初一的,就連醫院的人也是極少,季宸東真是覺得自己觸黴頭了,大年三十的一個人呆在家,早上一起來就往醫院跑。
季宸東邁著步子徑直的走到了安影所說的病房裏,林婉此時雖然住的是間普通病房,但好在是病房裏現在也隻有她一人在住,季宸東推門進去的時候,首先入目的就是一陌生男人靠在病房裏的牆壁上在抽煙。
見狀,季宸東下意識的蹙了眉頭,還沒等他出聲說話的時候,病房裏這時就響起安影的呼喚聲:“姐夫。”隨即,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一道黑影直接撲過來。
季宸東被這股力道直接撲的往後退了一步才站穩身子,他垂簾看向撲進自己懷中的人,眉間的不耐煩更加的明顯,季宸東剛剛準備伸手推開懷中人時,安影伸手更加的環緊季宸東的腰身。
安影哽咽著嗓子,嬌柔語諾的說道:“姐夫,我好怕。”
聞言,這次季宸東想也沒想,伸手徑直的推來她的身子,不著痕跡的向後推了一步,與她保持了一點安全距離,眉峰蹙起,眼底有著掩蓋不住的焦躁,出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我昨天和景走的時候媽不都還是好好的嘛,醫生怎麼說的?”
說著,季宸東看了眼還睡在病床上的林婉,抬起步子向床旁走去。
還沒等安影會回應,剛剛在安景房間裏抽煙的男子,立即諂媚的說道:“阿婉沒事,就是摔了一跤而已,你就是我們阿景的老公?”
聞聲,季宸東回身看向睥睨著他,目光也甚是冷淡,語氣聽不出任何的起伏,開口問道:“你誰啊。”說著又把視線移向紅著眼眶的安影身上。
對於不認識的兒,季宸東的脾氣向來都不是好主,他眼簾抬起把麵前的男人上下的打量一番,忽略了他眸中的諂媚之色。
男人明顯就是一副討好的模樣凝視著季宸東,笑著說道:“我是阿景的爸爸。”
聞言,季宸東眉梢輕挑,其實就算他不說,以他的長相,聽他說話的語氣,季宸東大概也估計的差不多,林婉身旁不會出現一中年男人,但他沒有忘記,安景的爸爸當初在唐紹元給他還完賭債之後,隨後就帶著剩下的一百萬跑了。
這時候季宸東還要感謝當初唐紹元能慷慨解囊幫助了安景一把,不然以安景爸爸嗜賭成性的性格,她肯定又要吃不少苦,看見眼前人的模樣,季宸東也估摸著大概知道他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季宸東眉梢輕挑,語氣稍稍緩和一些,但也還是不淡不重的說著:“哦,是伯父啊。”
話畢,安景的爸爸安誌成的臉色頓時就僵住了,他剛剛可是聽的清清楚楚,季宸東喊林婉媽,他也告知了季宸東自己是安景的爸爸,但這會當著麵直接喚他伯父,這是個什麼意思?
隨後安誌成把季宸東的稱呼直接忽略掉,注視著他,徑直的開口問道:“我們家阿景呢?”
季宸東淡淡的回應道:“在來的路上了。”
安誌成問:“阿景不是跟你一起來的嗎?”
“恩。”季宸東急淡的應了一下,隨後又把視線移到安影的身上,出聲問道:“媽,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摔一跤?”
很顯然季宸東是不會相信安誌成的話,像他這樣有前科的人,他的每一句話,季宸東都不會相信。
聞聲,安影抬起頭,張張嘴,剛剛準備說話的時候,就看見安誌成投來一凶狠的眼神,頓時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安影從小就比較怕安誌成,因為每次喝醉酒,或者是賭博輸了的時候,他都會對她們拳腳相對,就算現在長大了,她對安誌成還是有點害怕的,畢竟小時候的陰影太重。
就在此時,病房被人從外麵推來,聽見聲音三人的視線同時的看了過去,看見房間的這一幕,安景首先是愣在了原地,目光一瞬不瞬的瞪著病房裏那張熟悉又陌生,厭恨,又詫異的那張臉。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安誌成臉上掛著笑意,出聲喊道:“阿景啊。”
相較於安誌成的熱情,安景就是極為冷淡,這也是第一次在季宸東麵前露出對自己親人的厭惡。
安誌成的出現,又再一次的讓安景覺得自己的身份有多不堪,昨晚季羽晗侮辱她的話,好像又再一次的落實了,漲疼的眼睛牢牢地瞪著他,靜靜的抿著,緘默不語。
見狀,安誌成還繼續舔著臉,不要臉的套近乎:“怎麼了,這麼沒有見爸爸,都不記得爸爸了嗎?”
聞言,安景不禁冷笑一聲,要說在這個世上,安景最討厭的人是誰,那就非安誌成莫屬,安景是從來沒有把一個人的厭惡能表現的這麼的明顯。
當安誌成卷走她手裏的所有積蓄時,安景就發誓自己從今往後就隻有媽,沒有爸。
安景聞聲,沉著臉,語氣極為不好的出聲問道:“你怎麼在這?你為什麼在這?”
安誌成就跟眼瞎似的,直接的忽略她滿臉的怒火,與嫌惡的語氣:“爸這不是會家和你們一起過年嘛,爸一直都在外頭忙……”
安誌成話還沒有說話,安景就跟炸毛似的,雙眸突瞪,狠狠的瞪著不遠處的安誌成,此時也絲毫沒有估計到現在在什麼地方,低吼道:“你給我閉嘴,我沒有爸,我爸早在我出身的時候就死了。”
安景突兀的一聲嘶吼,愣是把房間裏其他三人給鎮住了,安景什麼脾氣,他們可都是知道,這會見安景跟受傷的小獸一般,滿是抗拒的斥吼,讓他們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一瞬間,病房裏頓時充滿了壓抑的氣息。
寂靜片刻,安誌成沉著臉立即出聲說道:“你怎麼說話的,我不是你爸,你和小影是怎麼來的,你個不受教的東西,居然敢詛咒你老子死了。”
安景渾身好像都豎起了紮人的刺,傷人也傷己,聞聲,安景嗤笑一聲,剜了眼安誌成,說:“我和小影可沒有禽|獸不如的父親,在你卷走我們所有積蓄的跑路的時候,你早已經死了。”
聞言,安誌成眸光閃躲了一下,但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回:“什麼叫卷走你們的積蓄,那都是老子自己的錢,老子拿去花有問題嗎?”
話音擲地,安景冷笑一聲,睥睨著安誌成,一臉嫌惡與不屑,此時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也有著數不盡的嫌棄,隨即出聲說道:“嗬,你的錢?你哪來的錢?賣女求榮的錢嗎?還是你覺得這都是你自己賺回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