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地一掙,卻沒想到曹遇安的手勁那麼大,仿佛鐵箍一般,根本就掙不脫:“你到底想要怎樣,我又沒做什麼壞事,幹嘛凶巴巴地質問我?!”
我小時候在書上讀到“目呲盡裂”這個詞,總覺得要圓眼睛的人才做得出來。沒想到曹遇安一雙桃花眼也可以瞪得十分可怖:“哦?難道你敢說你不是跑到巡捕房來調查蘇誠意的死因的?你說你要躲開日本人,我瞧著倒像是你死皮賴臉地非要趕著去送死。”
我一心虛,語氣也就弱了下去:“日本人實在太過分了,蘇誠意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他們活活害死了。我作為同班同學關心一下她的情況也是情理之中的嘛。”
曹遇安瞪著我,眼神裏既憤怒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或許是擔心又或許是心痛。他大概很用力地克製自己的情緒才沒有再次對我發飆:“你以為自己是誰?你問清楚了又能拿日本人怎麼辦?還有你看看這些警察,他們什麼時候關心起老板姓的死活了?你以為他們真的會為了蘇誠意得罪日本人?”
他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堆的問題,把我震得目瞪口呆。卻在這時聽到一個嬉皮笑臉的聲音道:“老四,你看人家小姑娘都被你嚇壞了。”
我沒回頭已經聽出了是誰的聲音,於是索性按兵不動。沒想到他並不罷休,反倒更加變本加厲:“我記得你以前挺憐香惜玉的,怎麼現在這麼不解風情了?”
曹遇安的眼角抽了抽,語氣尖銳地回答他:“我當是什麼人呢,原來是三哥。你不好好的做你的督查除暴安良,沒事去禍害人家小姑娘做什麼!”
我的腦袋瞬間炸成了一團漿糊,天,我聽到了什麼,曹無險竟然管曹遇安叫四弟,曹遇安竟然管曹無險叫三哥,他們竟然是兄弟!
在我內心掙紮的時侯,曹無險又開口了:“你瞧你緊張的樣子,我不過是找她來幫個忙,又不會吃了她。你也是的搞得那麼緊張,難道這個小姑娘就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敵不動我不動”,可是我的耳朵卻像猞猁一樣豎了起來,不知道在曹遇安的心裏我究竟有幾分重量呢?
可曹遇安的答案仍舊看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他瞧著曹無險,語氣裏都透著不屑:“三哥什麼時候關心起我的私事來了,我一向覺得您是恨不得我憑空消失。我如今平安歸來,是不是讓您特別失望?”
曹無險卻像是聽不懂他的諷刺,很肯定地回答他:“哪能呢,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真是無聊死了。現在你回來了,我也有了對手了。你小子可要小心做人,別想著跟著日本人胡作非為。要是讓我抓到了把柄,我可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曹遇安聽了他的話,胸口便開始有了強烈地一起一伏。他沉默了幾秒,一伸手就使勁把我拽上了副駕駛座:“像他那樣的卑鄙小人你還是少和他打交道的好,到時候被他賣了還在替他數錢。”
在車子發動的時侯,曹無險的聲音還跟著傳了過來:“四弟,我爸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是十分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