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生是一場修行(2 / 2)

我很認真地同她分析:“你看,你總是這樣亂編排才真是沒天理。我沒去見曹遇安是因為臥病在床,和什麼狠心根本沒有關係。至於顧先生,他不過是為了我可以更好地演好羅薩蘭這個角色,才特意同我來講一講戲。他那麼愛戲成癡之人,一顆心全拋在了戲劇上,哪裏會有那麼多的小心思啊。”

衛二月卻是一副不敢苟同的樣子:“非也非也,我還是同意密斯林的看法,你演的又不是主角,顧學長明明可以等到回來再同你說的,何必非要約在這麼有情調的地方單獨見麵?擺明了就是流水有意,何奈我們的大小姐這麼無情。”

我說:“我記得幾個小時之前誰還言之鑿鑿地告訴我,顧學長同沈儀是一對兒。”

衛二月其時正在喝卡布奇諾,嘴角糊了一圈泡沫的樣子看起來頗為滑稽可笑:“唔唔,那是知錯能改。”

有一句話叫做,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對友,遇到密斯林和衛二月也不曉得是我的幸還是不幸。我撇撇嘴:“二位還是高抬貴手吧,亂點鴛鴦譜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

本來三個人都帶著點戲謔的笑容,到了此時密斯林卻不知為何突然流露出失落的神情來:“說真的,隻要同你們在一塊兒,我便覺得十分地窩心。若是有一天去了沒有你們的地方,真不知道有多麼寂寞無聊。”

我不由得大驚:“sweetheart,有話好好說,可別嚇著我。”

密斯林鼓著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這幾日父親和母親一直在家裏討論時局,說是若是國內情勢再這樣亂下去,就準備結束上海所有的生意搬到美國去。”

衛二月大驚:“美國?為什麼要去這麼遠,隔著太平洋,一年到頭都見不了麵了不是麼!”

密斯林哀怨地點頭:“我也是這麼同他們說的。可是父親卻說如今的時局十分不妙,日本人那麼貪得無厭,絕不會安心隻盯著東三省這一圈地。現在走的越早便越能及時止損,而美利堅肯定是最好的目的地。”

我想起密斯林的家人大多數都在各地經商,近些的是香港澳門,遠些的在東南亞也都有自己的產業:“這麼說起來,你的嬢嬢他們都在香港。你父母怎麼不考慮去香港呢,那裏路途不遠,文化也相近。等到我們畢業了,還能去看看你。”

我原以為密斯林同我一樣,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對政治毫不關心的人,到了今時今日卻才知道隻有自己是井底之蛙。密斯林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和語氣都是難得的鄭重堅決:“我已經同父母親商量過了,大家都覺得香港也絕不是絕對安全。父親說如今的情勢中日之間難免一戰,怕是香港也不能幸免於難。倒是我表哥,現在孤身一個人在日本留學,將來不管如何對他的影響必然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