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一聲,卻牽動了腹部的傷處,臉色發紅的李牧,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半晌之後,才算平息。
此時,危機已去,本應是韜光養晦,恢複傷勢之機。可李牧的表情,非但看不出絲毫的鬆懈,反而多了幾分凝重。他輕撫胸口,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清涼,不由得緊皺起了眉頭。
“來則來已,何必畏首畏尾?”
長出一口氣,李牧回身向北,再度的強打精神,朗聲而起。
“不錯不錯!”
“不愧是霸槍李牧,無論心智還是感知,的確是遠超常人。”
李牧的話音剛落,便看到正北方向,一朵極低的雲彩,緩緩地飄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渾厚的長笑之聲。
“行雲術,流雲宗?”
“我若猜得不錯,你該是流雲宗三長老,席褚。”
“對吧?”
雖說看不清來人,可那雲中的,如火般的熾熱,李牧倒是頗為熟悉。他暗鬆一口氣,臉上帶著一抹微笑,拍了拍李瑾的肩膀,示意李瑾不必擔憂。繼而前踏一步,將李瑾擋在了身後。
“你這小子,若非老夫有意,你能活著走出雲鏡?”
“怎麼著?生分了?”
李牧雖是臉帶微笑,可眼中的警惕,並未逃過來人的雙眼。不過,身為流雲宗的三長老,他席褚,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小子丹田破碎,已無緣先天。而席褚長老,道緣深厚,早已是禦靈九重。”
“實在是仙凡有別,小子不敢逾越。”
席褚之言,李牧自不會至於心間。以他如今的狀態,席褚能夠和顏悅色,已算是給足了麵子。若他不知輕重,妄借昔日之情分,怕是討不了好,還惹得席褚不悅。也正如李牧所言,他與席褚,已是仙凡之別。
“可惜!可惜了!”
“那雲境,霧瘴繚繞,奇險異常。以後天之能通過,百年來,僅你一人。”
“可惜了!”
聽得李牧之言,席褚暗自唏噓,連連搖頭。看向李牧之時,多少帶著一些惋惜。
“人浮一世,自有天命,何必執著於往日之事?”
李牧的目光,略微閃爍,繼而淡然一笑,一副灑脫之相。
“你小子,真是。。。”
“不如,老夫許你一個去處,如何?”
對於雲淡風輕的李牧,席褚實在是無可奈何,繼而語態一轉,帶著幾分調侃。
“去處?”
看著席褚的方向,雖說看不清樣貌,可語氣中的揶揄,李牧倒也聽得真切。礙於身份實力的懸殊,李牧也隻能一笑置之。
“你可知雲禪靜心?”
佯裝正色,席褚輕咳一聲,可話音剛落,便是兀自的大笑了起來。
“雲禪靜心?那不是普陀之地,佛門聖境嗎?”
“席褚長老,你這是讓我了卻紅塵,收心皈依啊!”
目光微怔,李牧愕然的看著席褚的方向,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哭笑不得的意味。他著實沒有想到,在那流雲宗中,素來嚴肅的三長老席褚,也有這般開人玩笑的時候。
如此,兩人交談許久,李牧始終是微微抬頭,麵朝北方,席褚依然是置身雲端,俯覽眾生。這看似和睦的如同敘舊,仍帶著不可逾越的疏遠。
這,便是仙凡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