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偏頭之際瞄了眼那物件,眸中快速閃過一絲訝然。
襲祁連山上天地靈氣的鐵芭蕉勾造出來的靈物,四海八荒裏算得上是女仙君最得心應手的法器,竟然他帝夋手中揣著?
白芷詫異三分:“這麼好的寶貝你舍得給我。”
帝夋手下一頓,拍著她額頭道:“女孩子用的法器,我拿來也沒多大用處。”
本著他那親昵的動作就已經夠讓白芷覺得是在拍寵物的神態,“女孩子”三字一出,晃得她又暈上一暈。
好吧,在帝夋麵前,她也確確算是位稍微年長的——老女孩子。
白芷感歎之餘,不免又問:“你把這物件給了我,要是趕明兒你的神仙手下來尋我要回去,我該如何做答?”
這話委實是她信口開河了。
以往用這招來調侃其他狐朋狗友時還算得過去,今兒用來揶揄帝夋時,白芷卻總覺得別有一番境界,連帶心境都不同了。
朝霧見姥姥如此揣著明白裝糊塗,很想上前提點一下。
可她此話一落,神君周邊的氣息頓成壓抑之感,唬得他後退兩步間,退出了屋內。
誠然這老一輩的談情說愛,大抵和年輕人是不一樣的罷。
他們興許更愛拐著彎說情話。
帝夋麵色一頓,拿起乾坤扇就往白芷額上敲去:“說什麼胡話,這九洲之內,我無非也隻想對你一人好而已。”
這剖白心跡的表白唬了白芷一大跳。
她呆呆想著,自己和這“爺爺”見麵不過兩三回,相熟不過四五天,怎麼就惹得人家一顆芳心暗許了?
雖說她這副皮囊放眼九洲也還不錯,可也還不至於讓著活了幾十萬歲的老神君,修了這麼久的清心寡欲咒下還春心懵懂,還似衝冠怒發的青年才俊。
帝夋的一言一行,倒頗像是個涉世未深的愣頭小子。
一見鍾情再見剖心的這種事,委實不像是他果敢沉著,老謀深算的行事作風。
是以白芷想來,莫非她是在補償自己當初的一夜春夢?
須知她白芷上神可是個實誠的黃花閨女,一朝被你這神君占了便宜,以後她若是嫁人定會惹起夫家的不樂意。
所以眼下看來,他該是在補償。
是以這樣想,白芷便就真這樣信了。
她十分認真道:“其實你大可不必對我這麼好,當日我酒醉與你……咳咳,共度的一夜也純屬偶然,我這人記性不好,總歸來得快忘得也快,你也就不必對此有所過多愧疚。”
這等難以言表的話晦澀難懂,是以帝夋眉宇間略帶疑惑:“那夜怎麼了?”
白芷聞了這問臉一陣紅,一陣白,繼而一陣青白交加。
心想著:男人果然是提上褲子便翻臉不認人。
帝夋眼下明了半分,嘴角噙著笑道:“那。夜。你耍酒瘋把我衣服毀了,還把朝禦殿內的桃花醉喝了大半,如今想來,你是否也要補償我一件物件兒。”
話剛說完,白芷隻覺得頭頂一涼,帝夋已掠手間取下了她的藍玉發簪。
他握在手中掂量一番,試探著:“我瞧著你這簪子不錯,索性也就抵當回我那衣服的損失。”
白芷:“……”
這老官兒果然是情場高手,十足十的登徒子模樣,料得她她如今這把歲數了,竟然還要和人家來一段黃昏戀?
著實可貴。
著實昆侖之大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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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夋:阿芷你過來,我有一個情要和你談一談。
白芷:這個,老身我不會“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