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有幾分考究。
確然你醫術精湛高明,料她白芷何時知曉的?
她吱呀咧嘴,猛吸口涼氣說:“那你,輕一點,太疼了。”
一句低沉的“好”後便沒了下文。
隻覺得過了一世紀那麼長,無妄海上的浪潮接連而來的湧向岸邊,白芷飛身上前,卻總看不見海的盡頭。
“姥姥……”
門外由遠轉近傳來了朝霧的急切聲,“姥姥,這藥須得及時服下,不然就失了藥效了……”
這廂莽撞的朝霧飛身進來時,被眼前的畫麵嚇得急然一頓。
帝夋竟然在……
他被唬了一跳,不自覺驚呼出:“神君,你……”
帝夋一個眼神掃過,累得朝霧立馬閉口不言。
白芷隻覺得手上的法術被突然間撤回,不禁脫口問道:“他怎麼了?”
朝霧眼底浮出股老淚縱橫,欣慰三分,由衷道:“姥姥,神君待你真好。”
白芷總覺得在自己看不見的情況下帝夋做了什麼感天動地的事兒,否則以朝霧這隻三足鳥的秉性,哪裏會說出這樣感慨的話。
她急急忙揮手要扯下眼上的綢緞,帝夋眼疾手快下急忙阻止:“別急,馬上就好。”
手腕上滑膩粘稠的觸感驚得白芷頭皮麻了一麻。
也不知怎麼,若按照她以往雷厲風行的處事風格,定是會當機立斷間扯了這礙事兒的眼罩來瞧上一瞧,看他是做了何種方式給自己修複仙體。
可如今麵對帝夋時,倒讓她白白生出一股後怕感來。
她怕他?
笑話,她白芷天不怕地不怕,又怎麼會怕帝夋。
所以她又在擔心什麼?
擔心那是…,擔心她在欠他的債。
白芷愣愣道:“帝夋,我若讓你受了傷,天庭裏的老官兒們會不會來剿了我昆侖山。”
他淺笑出聲:“不會。”
白芷挪了挪椅子,別扭著:“可我良心過不去。”
帝夋擺弄著手上動作,似隨口一說:“你若是過意不去,待手好了給我彈奏一曲清平樂吧。”
白芷想也沒想的就應允了下來,可回神間,她不禁詫異的深思三分,繼而再是深思七分,最後忍不住置疑著,自己會彈清平樂嗎?
自己會彈琴嗎?
對於五音不全的她而言,除了吹塤,好像其他都不會。
朝霧雖也料想到這一點,好在沒有揭穿,一聲咋呼下,夾雜著三分喜悅道:“姥姥,你的手好了!”
話音剛落,白芷急忙扯下綢緞。
身處黑暗久了,突來的一道白光倒讓她眼角有些不適,莫名中刺痛到某根神經使得眼眶有些許微涼,她急忙眨了兩下,向著右手上新生的嫩肉看去,一下喜露言表:
“沒事了?帝夋,你的法術真好,竟連神兵利器留下的傷痕這能治得疤都不剩…”
朝霧立在門邊嘟囔著:“哪有法術這麼簡單。”
白芷一愣,立馬定眼向手腕看去。
剛才她明明感覺到了粘稠的東西附著在腕上,此刻怎麼會沒了?
及此,她立馬又拉著帝夋的手左看右看,同是還不忘湊上鼻子嗅了一嗅,仿若是要嗅出朵花兒才肯罷休。
朝霧捂著眼睛不敢直視姥姥的“生性豪放”。
帝夋看著白芷的動作時,訝然失笑,順手一抬間頓了頓,轉而揉著她額間的秀發:“這段時間暫且不要使用蛟龍鞭,你若沒順手的法器使用,我這裏有柄乾坤扇,你看看如何。”
說罷,隻見他拂袖一擺,白光閃過,桌上已顯露出柄萃著白玉墜子的紅麵玉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