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舞姬在眾賓客虎視眈眈的矚目下好不容易完成了舞蹈,全身已是筋疲力竭,想著待會退下後好生喝喝公主的喜酒,也是不負恩澤。
可是那古神剛才的淡然一笑,莫非,莫非還得再舞一遍?
這簡直就是悲從天降。
晴天霹靂。
魔君大為不解:“白……?”
待明明白白了帝夋話裏的意思時,忙輕聲問道,“可是昆侖山的姥姥?”
帝夋覷了他一眼,很滿意魔君的機警和圓滑,淡淡回了句“是”。
話音未落,長胡子魔君當場喜露於顏,傳聞姥姥最不喜出山串門子,今日竟然破了這萬年慣例來他的詭譎之域了。
今rb是大喜日子,南燭卻莫名有股老淚縱橫之感:
“姥姥竟也來參加小女的成親之典,真是,真是我魔界之幸。”
魔宮大殿坐北朝南,琉璃金瓦紅牆貼麵,飛簷走壁下雕龍畫棟,怎一派紅磚喜氣之風。
白芷虛望一眼,眸色幾番變化下來,由衷讚歎道:“這路在是太難走了,階梯之長,瓦亮瓦亮的石塊晃得本上神眼睛生疼,可沒料到,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清冷的聲音自大殿外傳來。
聲音不大點,慵懶而散漫,卻又帶著股不可忽視的威儀。
殿中的人一頓,整齊劃一轉頭朝外看去。
魔君更是激動不已的站了起來:“莫非,莫非是姥姥來了。”
思及此,他趕忙精神抖擻地從寶座上走下。
殿中舞姬猛打了個機靈,頓時停下手中的動作,徐徐挪動為殿前留出道七尺漸寬之路。
走進的女神君朗眉星目,唇紅齒白,一身玄色古裙下,乍看素淨,再看卻通體隱有華貴灼人之傲氣,栩栩如生的合歡並蒂似真似幻地開在裙擺之上。
隻見她黑發如墨,容顏傾世。
在場之人無不識貨的倒吸涼氣間,對此多看了兩眼。
心想著是哪家的仙使,能有如此得天獨厚的仙姿,而這消息竟連一丁點也沒傳出。
白芷緩步走進大殿就發現自己來晚了。
滿滿登登的酒席上已坐無虛席。
聯想如今的宴席擺設,大家來得都忒是積極及時。
在看了眼自己的晚到……
她略略汗顏三分,心底碎了句“帝夋的忘恩負義”,卻還是要保持神色自若,處變不驚的姿態。
這廂白芷還在稱奇魔君嫁閨女的闊綽與豪邁,那廂從王座上步履蹣跚走下來的南燭,激動得七手八腳不知如何擺放。
呼噎一聲,道:
“姥…”
白芷一個眼神掃過,眼底之意甚為明了。
她三步並做兩步上前,垂首斂目間從袖中掏出顆巴巴掌大小的菩提玉,語重心長道:“恭賀魔君嫁女,喜得一乘龍快婿!”待扶住了南燭即將要伏拜的身體時,輕聲提點著,“老身我此番出門在外,還是低調是好。”
這白發長髯的老魔君是個實打實的機靈鬼,眼神示意後,立馬正了正身形,字正腔圓:“仙使遠道而來,若有照顧不周之處還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