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漸漸拉開帷幕,又是一個婀娜多姿的一天。
可這不望還好,一眼眺望下去,隻見半空突降個龐然大物,虎背熊腰影,一聲鏗鏘下,通身錚亮錚亮的直楞楞插於房頂上方。
上一秒白芷還在感歎著魔界工匠修的閣樓結實,下一秒屋頂之上傳來哢嚓一聲巨響。
青色的瓦片當場震碎飛落,向著四方灑下。
緊接著,那破洞之間“咚”一聲的掉出了隻紅眼狐狸。
狐狸伏在地上打了幾個翻身跟頭,好生搖晃下才擺正了身姿,齜牙咧嘴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怎料抬眼一張望,恰十分有幸的看見門邊愣然的白芷。
於是乎,隻見一道紅光飛旋,霎那間,狐狸已蹬了蹬腿咻的一躍鑽進了她袖中隱匿當場。
還不忘說道:“姥姥,等會若有人來尋我,你就說他向東南方走了!”
白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這廂的話還沒交代完,那廂已有人從天而降。
邪魅的聲音由半空響起,不帶一絲溫度,寒冷至極:“死狐狸!你以為跑得比我快我就找不到了?等我把你捉住定要扒光你的狐狸皮!”
袖中的沉重感很應景的顫抖了起來。
並時不時顛了顛。
看來他該是藏得有些不得勁兒。
畢竟是男女有別。
赤紅外泄,玄明鳥一聲仰天鳴叫後,其背上搖身飛落下位明媚的女子。
手持九鎖紅淩扣,著一襲紅衣,女子麵目絢爛至極,眉間一朵鈴鐺狀的紅帽花萃血般綻放,可以說是妖而不惑、美而不媚。
待白芷看清來者是誰時,隻覺得眼睛被初升的日頭閃得生疼三分。
胸腹間的壓抑之感仿若立馬就要噴薄而出。
往事浮雲隨風吹聚,一樁樁浮出水麵。
紅衣女子一眼就看見了立在門邊的白芷,突的愣神間,本是極冷的臉頃刻變得驚愕起來,呆呆望著她,呢喃著。
“少……”
“少采……”
“少華……”
白芷屏氣凝神,神情肅穆。
當紅衣女子“少姐姐!”三字脫口而出時,她臉上的青筋再冒間很是貼切的挪了挪地兒。
近來,出門竟忘了看黃曆,實屬失策。
什麼事都趕到一堆了不說,什麼人也都趕到一堆了?
委實離奇得緊。
逡巡間,那女子竟已潸然淚下,更是手忙腳亂間跑了過來,生生抱住白芷百轉千回的嚎:“少姐姐,少姐姐我終於尋到你了,你可知哥哥這些年來是如何度過的?他不顧自己的身體,還好,還好你沒有……”
白芷神色微微一頓,牙縫間抖了一抖,淡漠道:“紅淩公主,請按照四海八荒的尊稱喚老身一句姥姥。”
妖界公主閨名其實是喚桔梗。
因她眉間自生下來便自帶一朵僧帽狀的桔梗花,開得豔麗欲欲滴血,而此花又恰是妖界的聖物,所以妖皇見此,覺得女兒天命不凡。
大喜之餘下取名——桔梗。
當然世人對其,大多都是以紅淩公主稱之。
聞之桔梗驚愕的臉變得一愣一愣,茫茫然的看著她,錯落三分:“少姐姐還在生我的氣嘛,當初哥哥將我送至蓬萊島,不讓我插足聖宮的事,我以為他是怕我在奪嫡之時受傷才將我支走,不曾料想,不曾料想待回來後他……”
話行至此,白芷冷冷插。了一句:“是什麼?”
桔梗被這話問得一頓。
隻見她眼斜如刀,冷哼一聲:“竟沒料到他邢淵是個劊子手,翻臉不認的小人。”
這話白芷都覺得說輕了,若真要一筆賬一筆賬的來計算,恐怕邢淵受千刀萬剮之劫都難消她心頭之恨。
袖子裏的晚香玉許是察覺出了什麼,感覺姥姥要發天火了,此地不宜久留!
他找準時機,化了個法子溜躥了出來。
怎料桔梗眼尖,還是給看到了。
她本是還在細想白芷的言下之意該如何回答,如今被這狐狸一打斷,無名火躥出之際,鳳眉一閃,道:“好你個膽大包天的淫賊!竟敢公然逃竄到少姐姐裙擺底下,還不受我一掌!”
一片紅淩扣急速落下,準確無誤的朝著晚香玉打去,紅光閃過,頓時激起片片血花。
飛禽本就速度驚人,更何況桔梗是承鳳凰一脈受天恩澤。
紅淩速度自然不在話下。
“哇……”
晚香玉一口鮮血混著法術吐出,遂破口罵道:
“你敢打我?格老子的個惡毒婆娘,不就是偷吃你的何首烏,有必要一路拚了老命般地追殺老子!”
九鎖紅淩扣是妖界公主的獨門絕技。
傷人不傷命,殺法不殺身,鎖鎖入骨,可謂是讓你痛心疾首後還死不了。
桔梗冷哼了一句,又道:“我本不想要了你的性命,豈料你這隻狐狸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褻瀆了少姐姐,我怎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