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子就是那位年紀稍大些的,他點了點頭,說:“你快忙去。鼻涕,你留在院子裏。我去去就回。”
名喚“鼻涕”的孩子,看起來有十歲了,卻還掛著鼻涕。他把下垂的鼻涕吸回去,說:“嗯,你們快點。”
魚漿牽著鐵血走了。
辣子像個小大人般,伸直胳膊做了個“請”的動作,把我往樓裏引,說:“公子,房間沒得挑了,隻剩一間貴賓房。”
我摸了摸袖子,隻剩兩顆碎銀了。不過貴賓房總比露宿街頭好。我掏出一顆碎銀,遞給他,說:“安排簡單的飯菜,不要酒。”
辣子看見碎銀子,神態自若,收到自己袖中,帶著我往三樓走。碎銀子一般是貴族才有,辣子看見了眼珠子都不動下,可知他常常接觸金銀。
周圍悄無聲息,我懷疑辣子在騙我,怎麼看也不像是客棧爆滿。我忍不住問:“其他人呢?”
辣子回答:“看熱鬧去了,一會就該回來了。”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看著辣子老氣橫秋的樣子,我放棄了繼續打聽。
到了三樓,辣子推開其中一扇門,說:“公子,你先歇著。到飯點,會有人送飯菜過來的。”他頓了頓,又補充說:“房裏什麼都有,晚上沒事別出門。”
說過話,不顧我詫異的眼神,辣子就“蹭蹭蹭”下樓去了。一會,就聽見樓下三個小孩的嬉鬧聲,重新響起。
我搖了搖頭,小鬼頭的想法真是猜不透。我抬眼看屋子,不愧是貴賓房,床大得可以躺下三個人。我昨晚沒怎麼睡覺,這會看見床,困勁湧上來。我把門栓一別,就往床奔去;鞋子一脫,就上了床。自從出了毀城,我一直在東奔西跑,很少脫衣睡覺,這次也不例外。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盡頭。我和衣上床,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篤篤篤”有人敲門。我慢慢睜開眼睛,一下子清醒過來。我提高聲音問:“誰?”
“夥計,送飯菜的。”
我穿上鞋,過去開門。夥計端著飯菜進來,看我睡眼朦朧的樣子,說:“公子,你怎麼沒去看熱鬧啊?”
我嘟囔道:“什麼熱鬧啊?”
夥計低笑了下,說:“原來公子是過路人。”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就出去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看見桌上的菜飯,我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幾樣素菜,做得鮮嫩有食欲,賣相極好。
我咽了兩口唾沫,撲過去秋風卷落葉。
吃完飯,抹了抹嘴,我打算上床繼續睡覺,耳邊卻傳來沸騰的人聲。一片叫好聲直衝耳膜。我推開屋後的窗,循著聲音往下看。
夜色已黑,下麵的院子裏,燃起了一堆篝火。幾十人繞著篝火圍成一圈,興致勃勃地站在那看。
我凝神一看,篝火旁邊,坐著一個女孩,她的雙手雙腳都被鐵索捆著,嘴巴不知在說些什麼。有個粗壯的男子,拿著鐵鞭子繞著她轉。時不時抽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