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頷首,皺起了眉。
“那是誰?”姑娘見是一樣貌堂堂威風凜凜的武將身披鎧甲,手持關刀,策馬勻速而來,那般沉穩自信,天生冷峻的氣場足以鎮住赤日炎炎的火燙,叫那白天的沙漠戈壁也如夜間一樣凍得淒慘。
他穿過一片沙塵,又走入一片,身影隱去複現,可方向仍是不偏不斜,那些迷人眼的障礙於他來講,根本不算什麼。
“雲長天。”赫連輕輕吐出這三個字,便驅馬往前走去。
姑娘一驚,難道他就是前段時間來與他們彙合的雲長天?而且還是當年在軍營裏,眾人麵前與赫連對酒的雲長天?
不對不對,就算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十幾年了,就算隻在那時見過他一麵,怎麼可能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現時看來是如此陌生!
她追了上去,扶著自己腦袋問赫連:“我怎麼不記得他長這樣。。”
他就隻是專注著往前,再往前,與對方距離了大約五十步時,一場激戰瞬時爆發了。
揮斬關刀的猛將,擋住手持寶劍的勇士玩命一擊,一發力,閃著青光的關刀嘶鳴著落向敵人身上,可惜吃空,劈斷了地麵。
赫連劍法勇銳,強悍中透著一股無畏無懼的氣息。他雖已略染滄桑,可在姑娘看來,他還是當年披荊斬棘,把她護在身後,氣血方剛的英雄。
雲長天步法不曾被赫連殺氣沉沉的劍法打亂,一步一躍都是時機拿捏正好,躲開他的進攻,趁機旋了關刀到腰間,從下往上一挑,赫連不拿刀的左手趁機抓住刀杆,側身旋翻過去,躲開了攻擊,還接近了雲長天,揮刀在他鎧甲上留下一道破口。
將士們歡呼起來,姑娘心裏卻一陣虛。她聽朝鬼說過,雲長天不好對付,絕對不是赫連這麼輕易就能打敗的。
果然,對方及時放開了武器,往後退去,從天上掉下一張大網,擒住了赫連。
原來雲長天與他對決是假,被打得步步後退也是假,目的還是要引他中陷阱。
你說赫連怎麼就那麼傻,偏偏往裏麵跳呢!姑娘心裏急得不得了,從腰後甩出幾枚飛鏢隔開了雲長天與赫連的距離,抽出她的寶貝短刀,下馬燕踏飛去。
赫連吼著讓她別過來,可來不及,四處飛來無數的箭矢,一一朝她的方向,毫不留情地奔去。
將士們以為這次要完了,她必死無疑了,哪知姑娘兩手都握起了短刀,往前麵地上一打滾,先是躲掉了密集的前部箭雨,後方疏散的幾支也被她旋地而起的一瞬間斬斷了。
雲長天笑著說道:“這不是赫連夫人嗎?我可小看你了。”
她哪裏理會這麼多,一熱血起來,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眼睛都充了血,一心想著大開殺戒。
手中邪魅的寶刀還閃耀著寶石古老的光澤,她的眼神如流血的明月,是黑夜裏失去光明的,令人膽寒的殺意。
連她要救赫連這件事都忘了,姑娘輕功卓越,路過被困的他直接衝向雲長天,屈身往他腿上劃刀,但被他躲了開來。
眾人見到這女人是越來越靈活,兩把短刀用得那叫一個行雲流水,好像是天生長在手上的。
雲長天手無寸鐵,開始有點招架不住,躲開她去取了關刀回來,正麵與她開打。
飛旋間,姑娘的頭發都散了,在風裏亂成一朵烏雲,隻是雲間夾雜了幾絲閃電般刺眼的銀發。赫連看到了,頭一次感到歲月不饒人的悲哀,他試圖掙脫鐵鏈網的束縛,他要衝出去把自己的女人護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