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用七天創世紀,日月星辰、風雨雷電、花草樹木、山川河流……滕俊用七天毀滅了自己的信仰,或許他根本就沒有信仰,之前的三十一年隻不過是楚門的世界罷了。
想要抑製可怕的想象是徒勞的,他幾乎不敢睡覺,一睡就夢到夏萌的慘叫,雖然滕子龍答應不傷害她,可他還是不敢確信,做這種事的人都是混蛋,萬一出意外呢?就算他真的說到做到了,夏萌心理上的陰影怎麼辦?之後他還敢跟滕子龍叫板嗎,下次會出什麼樣的事,局麵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控製的。
公寓的門鈴四天來第一次被按響,外麵的人是杜曉鬆。
“你沒事吧?”杜曉鬆看見滕俊嚇了一跳,怎麼搞的臉色蒼白,胡子都快要絡腮。
“進來吧。”滕俊讓他進屋。
杜曉鬆遲疑的跟進來,一看屋子亂的不像樣子,地上又是煙頭又是酒瓶,跟個垃圾場似的。
“出什麼事了?萌萌呢?”他第一念頭是滕俊跟夏萌鬧掰了,眼前明顯就是重度失戀的症狀。
滕俊沒有回答他的話,扔了一聽啤酒給他,然後就一直盯著他看。
“Tom,你還喜歡夏萌嗎?”
杜曉鬆差點嗆到,“你別誤會,上次你不是打電話找她麼,之後我給她打電話一直不通,明天我要帶我媽回去了,過來看看她怎麼樣,順便道個別。”
滕俊點頭,“我知道你沒有別的意思,萌萌不在家,今天你恐怕見不到她。”
“你們吵架了?”
“沒有,別的事情,我這樣子很狼狽,有點丟臉。”他笑笑。
“你的事情我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那你幫忙轉告夏萌我回去了,春節我會替她回家看看,要她安心在這邊,不用擔心家裏。”
“好,謝謝。”滕俊太客氣了,讓杜曉鬆很不適應,他又扯了幾句閑話便起身告辭。
不如放她回去,滕俊在杜曉鬆走後想。他知道杜曉鬆早就有了悔過之心,他還愛夏萌,而夏萌那麼念舊的女孩,如果沒有自己的存在,也許早就跟他和好了。事情鬧成這樣,與其把她留在身邊當無辜受害者,還不如放她回原來的生活,也許那對她才是最好的結局。
剛才他差一點就把這話說出口,可是話到嘴邊又忍住,一個男人把自己的妻子拱手讓給別人,因為無力保護,說這話的男人,為什麼還有顏麵活著。
……
“給小俊打電話,讓他來領人!”滕子龍陰沉著臉下命令,客廳裏站著兩個人,地上還躺著一個,正是抓走夏萌的那幾個。這才是第五天,離他承諾的日子還差兩天。
滕俊衝進滕家別墅的時候,地上的人已經奄奄一息。他望著那從嘴角流出已經粘稠的血頓時失去理智,“人呢?你答應過我不會出事人呢!”
“你喊什麼!”滕子龍一看他頹廢的樣子火氣就大,“人我給你帶來了,不過——”
“不過什麼?”滕俊緊逼著,咬牙切齒。
“出了一點小意外,我已經替你教訓過他了。”他瞄了眼地上的男人。
就知道不會平安無事,滕俊一陣眩暈。
“出了什麼意外,我要見人。”他四肢發軟,連喊的力氣都沒有。
滕子龍回頭,“把人帶過來。”又轉回身說:“你女人想逃跑,跟他們撕扯的時候撞了頭部,好像聽力出了點問題,我還沒來得及帶她去醫院。”
“聽力出了點問題?”滕俊盯著他,滕子龍避開了他的目光。
夏萌終於出現了,麵無表情的走出來,既沒衝滕子龍發狂,也沒急著躲到滕俊身後,她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仰起頭說:“滕俊,我聽不見聲音了。”
滕俊抬手摸她的右耳側,那裏有一大塊明顯的淤青,他忍了又忍,才把眼眶裏的淚水給忍回去。
“你快帶我去醫院吧,我會不會以後都聽不見?”夏萌現在所有的擔心都在自己的耳朵上,在一個無聲的世界裏,人安靜到絕望,甚至連恐懼都忽略了。
滕俊看著滕子龍,“我是不是不用遵守約定,你答應我的事沒有做到,我也不會跟她離婚。”
滕子龍也很鬱悶,他沒想搞成這樣,都是手下這群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規定是一定要遵守的,不過我可以給你放寬期限,讓你陪她到今年年後,然後你必須跟雨落結婚。”
“必須?”滕俊冷笑著問。
“怎麼,你又要懷疑我的話?”
“你的話從此就是聖條,我保證照做!”他冰冷的笑了笑,摟著夏萌的肩膀帶她出去。
夏萌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她努力回頭看了滕子龍一眼,這個男人是魔鬼,是怎麼從地獄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