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徽墨也不多言,隻轉了話鋒,問道,“鄢歸那人可曾有失?”正是聽到這個,皇甫深深麵色一緊,不由得左右瞧了瞧,方說道,“鄢歸被人殺了。”赫連徽墨未動聲色,隻靜靜瞧著她。“他死相極凶,聽萬管事說,那下手的人手段極凶狠,竟然割裂了他的脖子,他的屋子裏滿床滿地都是血。”皇甫深深是千金嬌貴的大小姐,說起這些臉色便是變得慘白。
赫連徽墨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言語自是不以為然,“虧你向來自詡膽子大,光聽這些就嚇成這樣?想來不過是那鄢歸惡事做多了,有仇家上門尋仇。”那人自然是要死的,他若活著又該生出多少事端來?
皇甫深深瞧不到他隱藏極深的狠戾,隻揉著被捏痛的臉,後退一步,瞪他,“徽墨哥哥何時也學得這麼刁鑽,盡管欺負我!”赫連徽墨已是瞥見白倏羽拿了茶過來,便指了他說道,“自然是跟他學的。”皇甫深深哼了一聲,上前迎了白倏羽,手挽上他的胳膊,回身揚了小臉衝赫連徽墨道,“小白哥哥才不會欺負我,就是我自己的哥哥也都沒有小白哥哥對我這麼好呢。”
赫連徽墨但笑不語,隻把白倏羽微赧的神情收入眼底。倒是白倏羽將小小巧巧一隻綠玉點犀盌給了皇甫深深,又過來將一隻油色瑩徹的萱草茶盞遞給了赫連徽墨。接來看時,茶色碧青,針葉根根豎起,聞來自有一股子暖暖竹香,雖非上品,勝在奇趣。赫連徽墨問道,“倒不曾見過這茶,什麼名堂?”白倏羽說道,“雅閣主人新焙的,叫做‘仙芝竹尖’。”赫連徽墨飲去半盞,便遞了過去,白倏羽接了,自將剩餘半盞飲下。
兩人這般親厚,倒叫一旁的皇甫深深詫異不已,“我可要好好拷問你們了,什麼時候兩個人變得這麼好了?”白倏羽笑道,“這有什麼好拷問的,不過是他和你一樣,覺得我比哥哥們要更好,自然願意與我交好。”此話一出,卻是赫連徽墨掌不住笑出來,“可不是?小白哥哥——”他一字一頓喚白倏羽,把在旁的皇甫深深惹得忘形笑出。
白倏羽見皇甫深深差點將手上的點犀盌折了去,又瞧那赫連徽墨容色亦喜亦嗔,倒也不以為意,笑道,“便是叫我一聲哥哥,我也當得起!”赫連徽墨挑眉說道,“隻怕論及年庚,還不知道誰是哥哥呢。”
兩人正要對得年庚,卻見回廊處匆匆走來一人福身喚道,“王爺萬福!”赫連徽墨瞧了她,卻是頂了晴兒司職的惠兒。此刻惠兒滿是焦急,見身前有旁人也不敢回。赫連徽墨說道,“你說就是了。”惠兒抬了頭,定了定神,回道,“王爺,您離宮後太後便將晴兒姐姐喚去,好半日也不見回來,幽蘭姑姑往慈憫宮打聽,怕是凶多吉少,還請王爺回宮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