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守衛森嚴,沒有父皇的旨意,萬春如何出的去?”茯苓道出心中的疑惑。
“主子有所不知,萬春公主易裝的本領乃是宮中一絕,早些年還曾在萬壽節上表演呢,她能瞬間變裝成宮女太監,還因化身王母娘娘手捧壽桃為皇上祝壽被皇上大加讚賞,當眾賞了她一枚出宮令牌呢。”綠萼說著,斂下眼眸,走上前一步,在茯苓耳邊低語,“主子,那些守衛不常見萬春公主,若是萬春公主變裝出去,估計沒人能看得出來。”
“糟了!萬春最緊張她娘親,我怕她無法解釋莽撞行事。”茯苓驚呼一聲,稍稍撩起裙擺,做飛奔狀。一兩天前惠妃才示威過,話裏話外無不以折磨王美人的方式報複萬春。若是萬春不從,她甚至暗示王美人會溺水而亡。如今一語成讖,萬春肯定會覺得是惠妃所為。恨意難平,難保她不會玉石俱焚找惠妃報仇。
綠萼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的胳膊,擔憂的勸道,“主子,奴婢知道你與萬春公主姐妹情深,您想幫她也要先保全自己啊!您忘了,沒有皇上旨意您不能踏出未央宮的!”
見死不救,她自問做不到。與其見死不救終生後悔,不如豁出去一搏。茯苓置若罔聞,甩開搭在胳膊上的手,大步流星的向前走,“顧不了這麼多了,我要立刻去阻止她以免她闖下大禍!未免不必要的人受牽連,你就留守未央宮吧。”
“主子,主子…….”綠萼的疾聲呼喊留不住執意離去的身影。
穿過走廊,茯苓無暇欣賞杏樹上微微綻開的杏花,腳下生風的向宮門走去。
“老天啊,你要保佑萬春,千萬別讓她做傻事!”茯苓在心裏暗暗祈禱,她隱隱覺得事情不是表麵那麼簡單
“孝昌公主請留步!沒有皇上旨意,您不可以踏出未央宮!”四名守衛並排擋在門口,齊聲說。
“我若是執意要出去呢?”茯苓絲毫不懼。
一名守衛驟然拔刀。
茯苓眸中閃過一絲惱怒,寒光逼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甩給拔刀護衛一個重重的巴掌,“混賬東西,敢拔刀,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膽子!”
被打的那名守衛嚇傻了,軟軟的跪倒在地,其餘三人也愣在原地,互相對視著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見氣勢上已經蓋過他們,茯苓以為佯裝惱怒以震懾他們的目的達到了,剛想走,不料卻被一名精瘦的守衛伸手攔住了去路。
“皇命在身,請公主不要難為卑職。”
“你也要拔刀嗎?”茯苓冷冷的回視著他,臉色竟比晨間的氣溫還要寒上幾分。
“卑職不敢!”精瘦的守衛。
順手抽出跪地守衛所配的刀,茯苓若無其事放在胳膊上做切割之勢,輕飄飄的發難,“眾所周知,傷害皇親國戚是死罪。我若一刀劃下去,不知道是你們力有不逮的罪責大,還是傷害公主的罪責大?幾位,趁著還有片刻功夫,不妨好好想清楚!”
權衡利弊,精瘦的守衛撤了手,不情願的站在一旁,其餘的守衛也識趣的退了兩步,讓出一條道來。
扔下刀,茯苓抬頭挺胸從他們身邊走過。她不是有意恃強淩弱,隻是在宮裏,有些時候她不得不算計。她亦明白,她的做法其實是損人不利己。
平日裏就人跡罕見的翠玉小築,如今更是沉寂的怕人。院內晾曬的衣衫隨風搖擺,還有些來不及清洗的髒衣服孤單地躺在地上。零零星星,有衣著素縞宮裝的宮女匆匆走過,這裏的一切仿佛與富麗堂皇的皇宮格格不入。
這是茯苓第一次踏入翠玉小築的印象。
“王美人歿了,翠玉小築為何不靈堂?還有,萬春去了哪裏?”茯苓好不容易抓住一個小宮女,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小宮女雖然不知道她是誰,卻也從她直呼萬春名諱明白地位非凡,小心翼翼的回答,“剛剛惠妃娘娘差人傳話說,我家主子死的慘烈,不易設立靈堂祭拜,稍後她會派位道士為主子做場法事,明日便要安葬。萬春公主氣不過,所以去夜華宮同惠妃娘娘理論去了。”
“什麼?”茯苓驚詫出聲,轉身向夜華宮跑去。心裏暗想,惠妃啊惠妃,你何必如此不通情理,趕盡殺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