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陪葬(2 / 2)

見他離去雪春大聲的籲出一口氣,疑惑的問道,“真奇怪,他是匈奴人可漢語為什麼講的這麼好?連長相也像中原人呢!”

夕芫掀開布簾的一角,看著哈布旦的背影緩緩說道,“她的母親是薑國派往匈奴和親的婉月公主,他的身上有一半的血是中原人的。”

雪春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突然喜笑顏開,“那如果他做了匈奴的單於,以後一定不會再和咱們中原打仗了。”

看著雪春天真的笑顏,夕芫的眉宇卻蹙的更緊了,哈布旦作為匈奴的三皇子,絕對不會想擁有漢人的血統,甚至會為了這份血統而感到恥辱,更不可能因為這種原因而放棄對中原的窺視。

嫡出的左賢王為人懦弱,可母家是百年大族,右賢王性情狠厲暴虐,手中握有大部分的兵權,兩人都是爭得單於之位的熱門人選,隻有哈布旦一直默默無聞,似是早已退出了戰局,可經過鳳陽坡一事和今日的談話,夕芫感覺到他絕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

哈布旦既能隱忍又有謀略,夕芫意識到這些後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將來他真的坐上了單於之位,對中原究竟是福還是禍呢?

漠北的夏天其實和中原的春天一樣,早晚溫差很大,隻有中午才能感覺到一點夏天的氣息。

夕芫趁著午後的太陽還算溫暖,走出帳篷漫步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上,這些天她的行動沒有受到任何限製,所有人見了她都畢恭畢敬,與右賢王帳中士兵的野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夕芫還是發現總有幾個熟悉的麵孔在身邊打轉,不靠近也不遠離,顯然是哈布旦派來監視她的。

夕芫默默一笑不作理會,她本也沒打算要逃,匈奴的領地各處都是草原和沙漠,沒有任何參照物,沒人帶領她不可能走得出去。

離軍帳不遠處有一個湖泊,草原的天空格外的藍,映的湖水也是一片瓦藍,湖邊少有人來,夕芫和雪春每日總會到湖邊坐上一會兒,可今日遠遠的卻看見哈布旦獨自立在岸邊,背影在蔚藍色的天際下顯得渺小而孤寂。

夕芫讓雪春在原地等她,一個人悄悄走到哈布旦身後,哈布旦沒有轉過身,似是對著蒼茫的天穹說道,“母親是父親最喜愛的女人,父親總是盡力在保護我們,給我們最好的一切,可他不知道這也恰恰讓我們成為別人的眼中釘,也許這一次我和母親都難逃一死。”

夕芫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突然想起匈奴的單於死後有讓妃子陪葬的慣例,這是怕單於死後沒有人服侍而定下的規矩,可卻也是皇子之間權利相爭的利用,贏得一方自然不用陪單於一起去死,可輸的一方甚至連皇子自己都要和單於一起長眠於地下。

夕芫突然能理解為什麼匈奴曆代皇位之爭都異常慘烈,導致子嗣單薄也在所不惜,有什麼比親眼看著生身母親被活埋更加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