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他們可真般配不是嗎?”薩拉圖海爾大口地喝了一口酒,輕輕搖了搖頭,吐了一口氣,“女巫和獵人,自古以來最般配的一對之一。”
“請問你指的是他們的相貌嗎?”傑爾有些好奇地提問。
“當然不是,他們兩個都是怪胎,可不是麼?怪胎和怪胎天生一對嘛。”薩拉圖海爾仰起頭哈哈大笑,在場的人也都肆意的笑了起來,唯獨傑爾隻是苦澀地露出一絲笑容,他想要試圖幫利維亞辯解,但卻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詞語,因此他隻能夾在人群中小口呡酒,默默地聽薩拉圖海爾繼續往下說。
“在更早之前,那群巫師還隻是組成一個協會自己偷偷活動著,現在卻和我們坐在一起討論獵龍的事。”有個人突然插嘴了,他走過來一邊把毛毯放到火堆邊然後舒適地坐下來,那個人正是薩拉圖海爾說的傭兵團團長——依維柯,他有著一頭濃密的火紅短發,穿著黑麻布做的衣服,就像北方很多傭兵喜歡經常穿戴的那樣,在胳膊雙肩披著件青色的盔甲,身下是件普通的鐵鏈甲裙,傑爾注意到他的背後背了把雙手才能持著長劍,看來薩拉圖海爾那家夥說的沒錯,這個人確實是個狠角色。
“和獵人們很像不是嗎?依維柯。”薩拉圖海爾把酒杯遞給了他,並把酒杯給滿上,“多喝一點,我帶了很多酒。”
“哦,天殺的——”依維柯一口氣就把酒杯裏的酒喝完了,他似乎還覺得不過癮,用手擦幹了嘴角的酒後,很快又把杯子遞了過來。“我得問你一件事,你和那獵人談好價錢了嗎?”
“他不屠龍,不過他答應幫我們鏟除路上的怪物。”薩拉圖海爾再次幫依維柯滿上了酒,這次他沒有等他喝完,自己就把酒瓶裏的酒喝幹淨了。
“口是心非的家夥,要我說他不想參加完全可以不來。”依維柯暗暗罵了一聲,他再次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他似乎還覺得不過癮,就直接像海爾一樣拿起一瓶酒咬開木塞就咕嚕咕嚕喝進肚子裏。
“和我們一樣,隻不過他是為了另一個來的。”
“什麼?金錢?不對,女人?”依維柯很快想了想,隨後他咧開嘴扭曲的笑了,“嗬嗬,看來我們下半身都是一樣的,我一直以為獵人的下半身會和我們這些人有所不同呢。”
他的這席話又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大聲哄笑。
利維亞和狄安娜兩人靜靜地走在了無一人的夜道上,篝火那邊傳來的聲音漸漸變得聽不見了,雖然利維亞還是能準確地聽出他們在說些什麼,但這些他早已當成習慣和日常,可相對於肩膀不斷在抖動的狄安娜來說,受到這樣嚴重的羞辱對她還是第一次。
“狄安娜。”他想說些什麼,卻不知自己該如何說下去,來的時候有太多想說的話語,此刻內心卻變得空蕩蕩的,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該死,她不是白,他突然有了這種想法,這讓他覺得罪孽深重。
“利維亞。”狄安娜看了過來,他看到她雙眼中熱切想表達的意思,他不知道該怎樣做出選擇,最終他才慢慢的開了口,“是我,利維亞,好久不見了,狄安娜。”
“……好久不見。”狄安娜愣了愣,她發現他變了,他的頭發夾雜著白發,臉上的皺紋比以前深了,特別是臉上還多了幾道細微的疤痕,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子沒有以前那麼靈活了,老了,他老了,但他依然是利維亞,是那天帶她逃出森林,教會她認識新世界,以及救了她一命的利維亞。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是,他賜予了她新生,讓她成為了一位魔法師。
“狄安娜我……”
“噓,別說話。”她輕輕地把手按在他的胸前,輕念幾道難懂的咒語,很快利維亞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變輕了,一直以來腰部和手臂的隱隱作痛感都消除了。他吃驚地注視著狄安娜,他看到她粗重的喘氣,滿臉痛苦的表情,他趕快抱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她的身體是如此的冰涼、柔軟。
“這下我們就兩不欠了,利維亞。”
“你這個笨蛋。”
“誰讓我是公主呢,公主是不會欠騎士恩情的。”
利維亞聽到她在他胸口低囈,她把頭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閉上眼睛享受著他帶來的溫暖,仿佛時光退回到那天深夜裏。他輕輕用手撫摸著她柔滑的金色長發,兩人相擁了很久,不發一語。
“回答我,利維亞……”隔了很久,也不知多久,狄安娜張開嘴向利維亞低聲細語詢問,她需要他的答案,她一直等待著他能親口對她說,“你這次來是為了見我嗎?”
“……我不知道。”
“利維亞。”
“但我明白,你可能會變得很危險,一想到會有這種可能性,我就拋下手頭的工作趕了過來,這對我來說不會再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