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見了人影,他失色:“煙兒。”
突得坐起,“終究不過一場夢。”他搖頭。
日子一天天近了,他的計劃也即將實施,為了她,別說三千繁花,就是整個萬花穀,他亦不會眨眼。三年前他的煙兒離開了他,這三年裏,他不斷尋找,翻遍了萬花穀中藏書閣大大小小的角落,終於找到了還魂的方法。打開精致的檀木門,繚繞著隱隱清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穀主,要出去嗎?”
“季凝,你說,她會回來嗎?百花,又會怨恨我嗎?”水藍色金絲鎖邊的衣衫加之他那一頭散落的青絲,風揚揚,衣飄飄,他心中想:我的夢醒了,心也碎了。
“穀主,會的,蘇姑娘一定會回來,她一定會記得您的。”季凝眼眶紅了,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始終未流出。
男子望著一條河,眼中泛起波瀾,癡情的說:“江南的煙雨未能留住我的心,可江南的玉煙卻捆住了我的心。煙兒。”
“穀主,外麵風大,不如回去吧?”季凝問。
“不了,這萬花穀的景,以後怕是見不到了,再多看幾眼吧。”他又想到了什麼,“帶我去留青崖。”
“是。”季凝去馬廄牽了一匹馬出來,馬身潔白如雪,頭頂一髻白毛。
留青崖,顧名思義,留青,留青,萬古長青,生世無冬秋。
留青崖下。
“恭迎穀主。”以一女子為首,兩列排開,“不知穀主聖駕,失禮了。”
“無妨,都起來吧。”
都站起,齊聲:“謝穀主。”
他徑直走入大廳,那女子亦跟進,坐在上坐:“我想請你幫忙。”
“穀主救命之恩,箖雪沒齒難忘,箖雪的命都是穀主給的,就是要箖雪上刀山,下火海,箖雪亦不會推辭。”女子語氣堅定,足見決心。
“那麼,請護她周全。”
“自然。”
言罷,他便離開,他是個直白的人,有什麼說便說什麼,最厭惡的便是拐彎抹角。
“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他來到當年埋葬她的地方,用手拂去石碑上的灰塵,“煙兒,一定要等我。”
林中,落地的樹葉被吹起,墳旁,他入骨相思情難了。
“受死吧。”黑衣蒙麵人一劍刺來,促不急防。
他驚醒,一身冷汗驚魂未定。起身,身著雪白色銀竹暗紋長衣,淡藍色長帶束腰,掛玉佩,外著海藍色紗衣,打開門。
“穀主。”季凝行禮。
“起來吧。”他食指按住太陽穴,“我睡了多久?”
“回穀主,滿打滿算,有三日了。”
“三日?”
“是。”季凝想了想,“許是伍府的醉夢酒。”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想讓你少喝點你偏不聽,你這樣的主子我還真是沒辦法。
“既是好酒,也帶些回去給姬姑娘。”
“謝穀主。”
走至欄杆旁,左手扶著臉,身子倚著欄杆,青絲散落,側麵看,他的臉若隱若現,像是揭不開的麵紗。
“下麵的女子是何人?”
“回穀主,屬下這就派人打聽。”
“慢。不用了。”他叫住季凝。
“玨公子,這三日可好?”深紫色長袍,手握折扇,停頓,不見回答,“那姑娘是蘇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