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暴風雨前的寧靜(3 / 3)

“天揚,你該知道我的性格,我決定要做的事就不會改變,從小我就喜歡雪兒,保護她並不全是因你之托,而是我自願的,我等的就是有一天她離開南宮家,那樣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追求她,娶她。”

屋子裏一片寂靜,今天發生的事情夠多了,大家都有點難以接受了。

“好小子,你監守自盜啊,也好,如果你做我妹夫也不錯啊,把小雪交給你照顧我也放心,來,叫聲大舅子聽聽。”天揚是反應最快的一個,他也是我們這麼多人裏麵最開心的一個。

“哥!”我聽見南宮雪不依的叫聲,哈哈,我還記得她說過,她最想嫁的就是像南宮澤那種類型的男人,現在不用找就有了,肯定是在害羞了。

“你叫誰啊?”天揚調侃的聲音傳來。

“當然是叫你嘍,從今天起,不,從此刻起,她就不能叫南宮雪了。”南宮澤說著。

“用得著這麼急嘛,你都等了二十幾年了,還在乎這幾天的時間嗎?”

“能不急嘛,我都一把年紀了,再這樣拖下去,你打算讓雪兒什麼時候嫁給我啊。”這兩個男人到好,旁若無人的開始討論起來了,把我們其他人都當成空氣了。

“好吧,可是我也不想讓小雪姓展,媽說過的,我必須做到。”天揚停頓了一下,“小雪,為了你和阿澤的幸福,你就改姓楚吧,跟媽姓,就叫楚天雪,怎麼樣?”

可好久我都沒聽到南宮雪的回答,哦,不,現在是楚天雪,難道她不同意,她不想跟南宮澤改變關係成情侶嗎,真是急死我了,看不見真痛苦。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知道了,你好囉嗦。”終於聽到天雪的聲音了,看來剛才真的是害差了,哈哈,沒想到在去英國前還能遇到這麼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真好。

“哈哈,這麼快就嫌我囉嗦了,喂,阿澤,我不介意你馬上把這丫頭娶回去,反正她都已經開始嫌棄我了,唉,我都還沒過做大哥的癮呢,真是女大不中留哦。”

今天的天揚真的很不一樣,我以前從未聽他用如此輕鬆的口氣說話,從來都沒有過。其實,這也說明了一點,說明我還不了解他。

我好像真的沒有認真的去了解過他,這麼久以來,我一心隻想留在他身邊,想著讓他注意到我,所以除了知道他一些表麵的東西外,他的內心世界我好像從來沒有進入過,也沒有機會進入。

反觀我,三年前就把自己完完全全的表露在他的麵前了,沒有一絲的保留,我很傻,不管是不是因為愛情讓我變傻,總之,我已經不想去想了,反正事情已經結束了,這次,我真的想通了,或許我和天揚就是別人口中那種有緣無分的人吧。

“茜亞,茜亞!”

“什麼?”一不小心我就晃了神。

“你累了嗎?”大哥問我。

“有點。”其實我一點都不累,相反的,我的心情很複雜。

“我抱你回房好嗎?”大哥摸摸我的頭發,輕聲的說著。不知何時,我在他們的眼中變的如此脆弱,好像身患絕症一樣,我討厭這種感覺卻又不想說出來。

“好。”就算我繼續坐在這裏也無法分享他們的快樂,就像一直被冷落的天揚的繼母一樣,她一直都在,憑著直覺我敢肯定,不過,她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

在房間裏,還是能隱隱的聽到他們的聲音,我讓大哥出去,自己一個人繼續著之前的事。

以前都沒發現,在冬天的午後,躺在陽光之下放飛思緒,原來是件這麼快樂的事情。

構想著未來的生活,心變的滿足,對未知的未來,我充滿了希望,正因為我失去過,所以懂得了珍惜,珍惜現在、未來的每一分、每一秒。

@@遲到的愛情

“你睡著了?”

一聲詢問,我猛的一驚,幻想紛紛破碎,回到現實中,是天揚。

“你打擾到我了。”我淡淡的說。現在,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我也很意外他此刻為什麼要進入我的房間,他應該在外麵開心的認妹妹才對啊。

“對不起,可是我也沒辦法,為了我的終生幸福,你就忍耐下,讓我打擾一下吧。”我聽到椅子拖動的聲音,然後他的聲音就從我的右手邊傳來,“我有事想你跟談談。”

“是工作的事?對不起,我忘了讓大哥替我去辦辭職手續了,明天我會去辦的,你放心吧。”我和他之間能談的也就隻有那麼點公事了,其他的好像什麼都沒有,很悲哀對吧。

“不是這件事。”他肯定的說。

“那我想不出來我們還有什麼事好談的。”其實看不見也好,那就不用看他的表情,他也看不到我的眼神,大家比較好裝糊塗。

“那隻是你想不出來,不代表沒有。”他說著,相對於我如臨大敵的感覺,他好像很輕鬆嘛。這也正常,他是見多世麵的人,我這種小人物那鬥得過他啊。

我笑了笑,沒說話,因為預感告訴我,我應該不會喜歡接下來的話題,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總是不開心的事情,都已經很怕了。

“還記得三年前的那場婚禮嗎,其實確切的說都快四年了。”我不說話,閉著眼靜靜的聽他說著,“感覺好像很久了似的,如果說那時我們結婚了,現在孩子都可以叫我爸爸了。”

我和天揚的孩子?那應該是一幅怎樣的情景呢。

“我真的錯了,是我自己放棄了幸福,放棄了一個愛我的人,這樣的我會受到懲罰的是不是?”他在問我嗎?我無法確定,遲遲沒有回答。

“是不是?你回答我。”看來是在問我嘍。

“我不是老天爺,不要問我。”

“你也不知道。”我聽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有著許多的無奈。

“如果老天爺要懲罰我的話,就把那個被我無情傷害的人的悲傷、痛苦,通通都放到我的身上來,讓我來彌補,讓我來償還。”

他說的那個人是我嗎,他要替我背負所有的痛苦嗎?

“茜亞,對不起,三年前無情的傷害了你,三年後我又一次一次的推開你,現在,你還願意收留我這個在不停犯錯的人嗎,讓我改正錯誤,不再繼續錯下去。”

我依然隻是閉著眼笑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你不願意嗎?是啊,我傷得你那麼重,你是不應該這麼輕易的原諒我。想知道我三年前為什麼要逃婚嗎?哈哈。”他突然笑了幾聲,“其實我是想娶你的,你可能不會信。要不是因為我後來知道,你是李秀意挑的人選,或許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仇恨讓我傻到將愛情和幸福拒之門外。”

是的,他真的很傻,傻到讓我為他傷心,也為自己傷心,就這麼簡單的一個理由,害我痛苦了這麼多年,現在還變成這樣,這到底是誰的錯。

“再次見到你,你知道我有多震驚嗎,一直以來,我都是避著你的,因為我怕管得住自己的人卻管不住自己的這顆心,所以再見你時,我知道自己完了,該發生的,無論我怎麼回避都是沒用的。”

“還記得小雪住院的時候,你在醫院裏跟我說的話嗎?當時,我很想接受你的感情,接受這份幸福,可是真的很矛盾,矛盾到我用了好幾天的時間才想通。”他又歎了一口氣,好像解脫了一樣。

“所以,後來顏以柔離職,我就把你調了過來,因為我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同時放棄仇恨。可是我又犯了一個錯誤,我誤會了你和你大哥。茜亞,我很失敗是不是?”

“我不是更失敗,如果我能生活的再瀟灑一點,現在也不會……”我睜開眼,沒再說下去。

“當我接到南宮澤的電話到醫院的時候,站在手術室外麵,我一次一次的對自己說,我錯了,但請老天爺給我機會去改正,千萬不要把你帶走,我的心,很痛。我擔心,我害怕,我怕天老爺聽不到我的聲音,我怕失去機會,如果是那樣,我這一生該怎樣活下去。”

聽著他語無倫次的話,我的眼眶濕潤了,原來他也會害怕啊。

“那一刻,我明白,其實我不想放棄你,茜亞,我不能放棄你,放棄這份愛情,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

我閉上眼,眼淚立刻溢出了眼眶,遲到的愛情,我該如何抉擇。

@@我的選擇

“茜亞,”天揚溫暖的雙手握住了我的略冰的手,“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求你,讓我給你一個幸福的家。”

幸福的家,多麼令我渴望的四個字啊,可是,真的可以嗎?

“你是在同情我嗎?”我微顫著聲音問著,我怕他的回答,“你在同情我是個瞎子嗎?”

“不是,這不是同情,你相信我。”他伸手替我抹去眼角的串串淚珠。

“哈哈,你讓我如何相信,為什麼你不早點說,為什麼你不把事情早點都說出來,或許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我忍不住哭泣,我應該哭的。

“對不起,茜亞,對不起,不要哭,不要哭。”再次感覺到他溫暖的懷抱,就像這冬天裏的陽光一樣的溫暖。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我在他懷中喃呢著,不管眼淚鼻涕是否會弄髒他的衣服。

“不會的,茜亞,不會的,隻要你肯給我機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幸福的家的。”他摸著我的頭發說著。

“我是個瞎子,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麼能照顧你,打理一個家呢,我們不可能會有一個幸福的家的。”

“不,我不需要你的照顧,是讓我來照顧你,我錯了這麼多年,我不想再失去你。”

“天揚,我們一次又一次的錯過,或許那都是命裏注定的,我們和愛情,總是擦身而過,所以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我們可以回頭啊,愛情擦身而過的時候,我們隻要回頭就能看到它,伸手就能抓到它啊,我們可以的,茜亞。”

“可是,我不想回頭,我不想。”就算我回頭,也回不到過去,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他推開我,用雙手扶著我的肩,他是在看我嗎?

“你不肯原諒我對不對,不肯給我機會是不是?”他的聲音是那麼的失望,那麼的憂傷。

我隻能流著淚,回答他,其實我也想跟他在一起,但是我真的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他鬆開了雙手,然後我聽到了他緩慢的腳步聲,很久之後,開門、關門的聲音傳來。

我捂著臉,讓眼淚盡情的喧瀉。

一周後,我們站在了機場,確切的說,我是坐在輪椅上的,一個小時後,我將飛往充滿了希望的英國。

在大廳裏,嘈雜的聲音讓我的聽覺有絲力不從心,身邊的歡叫聲、叮囑聲,哭泣聲充斥於耳,讓我茫然。

今天有不少人來送我們,其實也就那幾個,不過多了以柔和她的男朋友。最終我還是選擇告訴了她實情,畢竟,我是無法出席她的婚禮了。

坐在輪椅上,爸媽一直在叮囑大哥要好好照顧我,以柔她們則跟我閑聊著。或許,分別對於我們來說也很難過,但更多的代表著希望,所以,分離有時候也是一件好事。

“茜亞,我們該走了。”哥在耳邊說著。

“哦。”我有些失望,看來天揚是不會來送我了,再說,我也沒跟他說過我要去英國。自從那天他離開後,就一直沒再出現過,多想在離開之前再聽聽他的聲音,因為我不知道一年後,是否真的會有勇氣準時回來。

感覺到輪椅在滑動,我真的好失望,好遺憾哦。

“茜亞,茜亞。”我聽到了,終於聽到那個聲音了。

“哥,哥,等一下。”我急忙叫哥停下。

“茜亞。”他就在我麵前,我知道,他的喘氣聲,是那麼的清晰。

“茜亞,你聽著,我等你,就算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吧,這輩子我會一直等你,等你肯原諒我,等你肯給我機會,等你回來。”

“天揚。”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的他是我曾經夢寐以求的,我多想告訴自己,用力的抓住他,可是,我可以嗎?老天爺真的要給我這樣的幸福嗎?

“這個,是我們三年前的結婚戒指,”他將一個方盒塞進我的手心,“等哪天你願意原諒我了,願意跟我一起抓住那與我們擦身而過的愛情時,你就戴著它回來,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不管是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好嗎?”

我含著淚笑著,他捧住我的臉,在我的唇上留下他的痕跡,他的氣息。

“放心,我會照顧她的。”我聽到大哥這樣說著,輪椅又滑動了,我向著未知的未來前進著。

“茜亞,我會等你,我會一直一直的等你……”

@@最後的幸福

在英國的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最終我還是沒有找到角膜做手術,雖然沒有了複明的希望,可我卻沒有失去生活的信心。

所以一年後,我也並沒有如期的回國,隻是因為我實在是太喜歡英國的小鎮了,而且有很多帥哥哦,雖然我看不到。

我用了一年的時間學習盲人的生活,當然還有雙腿的複健,所以生活很忙碌,也很辛苦。

天揚在機場送我的戒指,一直都被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我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但至少它給我擋去了不少的麻煩。我很好奇,是不是英國的男人都很博愛,連我這種既不漂亮,眼睛也不好的人都會展開追求,大哥說,或許是我這張東方臉孔讓他們難以抗拒吧。

天揚一直都沒來英國找我,我知道他是因為信守承諾。南宮雪,哦,不,我又忘了,是楚天雪,她告訴我,天揚從不出國,也很少遠行,因為他說要等我回去。

可是,到現在已經三年多了,我還是沒有回去。

現在,我在一家花店工作,老板娘是一個藏著很多故事的女人,而且很漂亮,當然這點是大哥告訴我的。

我用嗅覺、觸覺和心去感受不同的花種,幸好我對花粉不過敏,不過手就慘了,經常弄得傷痕累累的,但這也是正常的,那有哪個盲人的手是連一道疤都沒有的,那是不可能的事。

“茜亞。”

“大哥,找我有事?”不知道一大清早哥找我有什麼事。

“阿澤寄請帖過來了,希望我們回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他們終於要結婚了。”南宮澤這二十幾年來的守候終於有了結果。

“是啊,他們要結婚了,那你呢,茜亞?”

“我?!”笑了笑,“我想是時候該回去了。”如果說之前我還沒想到要回去,那麼現在,我已經決定了,我也要去追求我的幸福,畢竟,我已經浪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了。

“好,太好了,隻要你幸福就好。”大哥摸著我的頭發說著。

“那大哥呢?”不知道他還要孤獨多久。

“我,或許我離幸福也很近了呢!”他的幸福也出現了,“好了,我去訂最近一班的飛機,然後我們再去找老板娘吧。”狡猾的大哥,知道我肯定會問下去,先開溜了。

我笑著,心也輕鬆了,或許它已經先回到那久別的故土去了呢。

踏上離開了三年的土地,連空氣都是濃濃的思家情緒,站在機場裏,我又找到了哪種安定的感覺。

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雙腿邊動來動去的,我很害怕,大哥去取行李還沒有回來,隻能靠自己了,於是,我小心的蹲下伸手去摸。

摸到的是一樣毛毛的、溫溫的,而且還會動的東西,搞了半天才發現原來是一條狗,因為它後來一直都在舔我的臉,好癢。

“看來它很喜歡你。”又聽到這個曾在夢出現了不下百次的聲音,“你終於回來了。”

下一秒,我被天揚緊緊的擁入懷中,可憐的狗狗,估計被我們夾在中間很不舒服吧,一直不滿的叫著。

“你願意原諒我了對不對,我看到你戴著戒指,茜亞,嫁給我!”他在向我求婚,雖然時間、場合都不對,而且一點都不浪漫,但我還是很感動。

“茜亞,你就答應我哥吧,他這幾年想你都快想瘋了。”原來他們都在啊。

“如果你不介意叫一個小你兩歲的人大嫂的話。”我使壞的停頓了一下,“我就答應。”

“茜亞,哈哈,你終於答應了。”他們根本就把我前半句話都自動踢除了嘛,幾個人在機場歡叫著。

“等等,我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原諒你呢,這也太便宜你了。”

“茜亞。”天揚的聲音是那麼的挫敗、無奈和失望,“告訴我,你麼做才肯原諒我?”

“我要你這輩子永遠的代替我的眼睛,永遠的不離開我,永遠的愛我!”我摸著他的臉,一字一句的說著。

“茜亞,哈哈。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讓你離開,我會給你幸福的,我保證,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我微笑著,雖然看不見,但我知道今天一定有個好天氣,即使沒有,但身邊卻有著一個能讓我感覺擁有好天氣般好心情的人,幸福就是這種淡淡的、甜甜的,無法讓人放棄的感覺。

愛情總是離我們很近,就看我們珍不珍惜,就算它跟我們擦身而過,隻要你們肯回頭轉身就能看到它、抓住它,不管是任何人,都不要讓愛情輕易的流走,不要放棄屬於你自己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