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暴風雨前的寧靜(2 / 3)

“我真傷心,做了我這麼久的病人,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這還說得過去嗎?”

“真對不起。”不管他有沒有生氣,我還是禮貌性的道歉。

“哈哈,沒關係了,是我自己沒跟你說過,我叫紀浩宇,記住了,下次別又說不知道我的名字。”

“不會了。”我笑著說。

“再見。”

“再見。”我聽到他遠去的腳步聲,是皮鞋敲打著地麵時發出的沉悶的聲音。

紀浩宇,我想他是個適合做朋友的人吧。

一次次的站起來,又一次次的跌倒,我不停的重複著。

“休息一下吧。”有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是展天揚。”

其實就算他不說,我也已經聽出來了。這是從他被我趕出去以後第一次堂堂正正的出現在我的麵前。請允許我這樣形容。

他將我扶坐在輪椅上,一陣花香飄過,我感覺雙手上出現了一樣東西,不用摸我也知道那是花,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慢慢的摸索著,希望能分辨出是什麼花。

“是你喜歡的粉色百合,你還喜歡這種花吧?”

原來他還記得啊,粉紅色對於我總是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而眾多花中,我唯獨鍾情於粉色的百合,可是,我已經有三年多沒買過這種花,也沒人送過。

“謝謝,很香,我很喜歡它的味道。”就算它不是粉色百合,我也喜歡。其實我最想說的是,隻要是天揚送的我都喜歡,很傻是不是。

可是,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一件很傻的事,不是嗎!

@@結婚的消息

時間還是一天一天的過,每次睜開眼後的黑暗,總讓我的心情一陣低落。

我還是隔三差五的去醫院報到,紀大醫生也經常會來看我的進展,鼓勵我,然後就是跟我開玩笑,他果然是個合格的好朋友。

我經常能收到天揚的花,因為他有空就會來看我,有時碰巧還能接送我去醫院,我並沒有拒絕,隻因為貪心,我請求老天爺允許我從天揚那裏等到一點快樂和幸福,但不會要求太多的。

隻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哥和天揚的關係變好了,兩個人見麵的時候也不再是針鋒相對的,哥對他的成見似乎一下子就都不見了,我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扶著欄杆試探的向前邁出一步。現在的我已經能站起來了,這讓我高興了很久,或許過不了多久我就又能健步如飛了,說起來還真的要謝謝紀浩宇呢。

“茜亞,你是茜亞。”在醫院裏突然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我有點緊張。

“是哪位?”既然能叫出我的名字,應該不是陌生人,至少以前見過一麵吧。

“你忘了,我是天揚的母親啊!”

“哦,原來是阿姨啊。”原來是天揚的繼母,“對不起,我現在看不見。”

“對了,我忘了小雪說過的,你的腿現在好點了嗎?”

“好多了。”還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位長輩呢,“阿姨怎麼來醫院了,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嗎?”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想應該不會有人會願意往醫院裏跑吧,又不是吃飯了撐著沒事幹,就算真的沒事幹也寧願找別的事啊。

“不是,我是來跟阿澤談天揚和雪兒的婚事的,可惜他今天有個大手術,根本沒空理我,看來隻能過幾天再說了。”

展天揚跟南宮雪要結婚了,他們終於要結婚了。

這個結果不是早在我的預料之中的嗎,我早就知道他們會在一起的。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忍不住會痛,真的很痛。婚姻,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一生的承諾。

該結束了,不,應該是斷了所有的妄想,如果之前還有1%的希望想跟天揚在一起的話,那現在是一絲經毫都沒有了,今後,真的是路歸路,橋歸橋,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我不知道天揚的繼母是何時離開的,我的腦子裏隻有他們要結婚了的消息,隻有這麼一個,坐在地板上,我一直都在想這個。

“茜亞,你怎麼坐在地上?”是大哥,他來接我回去了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告訴大哥。”哥摸著我的臉問著。

“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我搖搖頭說著,“以後什麼事都沒有了,大哥你再不用生氣了。”

“到底怎麼了,茜亞?”大哥一再的追問我。

“我們回家吧。”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難道讓我說,天揚要娶南宮雪了,我不想他結婚,想讓他娶我嗎?

一路上我都沒說話,隻是閉著眼睛裝睡,直到大哥將我抱到床上,我才開口。

“他要結婚了。”聰明的大哥,一定知道我口中的他是誰。房間裏很安靜,但我知道哥還在,沒有離開,可能他現在正在考慮該說些什麼話吧。

“這樣也好,我以後就不會有那些不該有的妄想,像我這種瞎子,本來就不該有什麼妄想的。”自從看不見後,眼睛的作用除了裝飾我的臉外就隻有流眼睛了。

“茜亞,你不是瞎子,隻要有人肯捐眼角膜,你完全可以複明的,無論如何,哥一定會在一年裏找到合適的。”

“一年。”我握緊拳頭,“我隻有一年的時間對不對,一年很快就會過去的,不可能的,我們都做不到的。”

“我一定會找到的。”大哥衝過來,雙手緊緊的捏住我的雙臂,“如果找不到的話……”

“找不到的話怎麼樣,把你的給我是不是。哥,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如果你真的那麼做的話,我寧可死。”

“茜亞!”大哥用手替我抹去眼淚,他的手溫傳遞到我的心裏,這就是我的哥哥啊,千方百計的想讓我幸福、快樂的哥哥。

“不要那樣做好嗎,如果你真的疼愛我,那麼就縱容我一次。”

“你要做什麼?”

“我記得你說要帶我去英國的,現在還算數嗎,帶我去,不用很久,隻要一年就行,給我一段時間和一個地方,讓我重生,做一個不一樣的蘇茜亞。”

“茜亞,不要哭,大哥帶你去,我帶你去。”

或許我一直在等待的就是這個令我死心的理由,現在等到了,我也就能真真的去放棄,去遺忘。

用眼淚宣告著一切的結束,我要像蝴蝶一樣從這傷痕累累的軀體中破繭而出,打造一個嶄新的自我。

@@秘密

自從決定去英國後,我就不再去醫院做複健,隻是在家一個人慢慢的練習。

爸媽也同意我去那邊,因為他們期盼著哪天,我會突然出現他們的麵前,那時是一個健康、快樂的我,而不是現在這個看不到,也不開心的蘇茜亞。

我想,我應該會成功的,帶著這麼多人的希望,我總也得努力才行啊。

“茜亞。”大哥的叫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什麼事啊?”躺在躺椅上,讓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身上,已經冬天了,陽光變的彌足珍貴,難得今天有個好天氣,不曬太陽就太可惜了。

“來客人了,你也出去好不好?”大哥走到身邊說著。

“好啊。”大哥將我抱起,向外走去,沒想到活了二十幾年,現在居然天天要大哥抱,想想還真是搞笑哦。

“茜亞。”咦,原來大哥說的客人就是南宮雪啊。

“雪兒。”

“哇,你好厲害哦,我就叫了你一聲,你就聽出來是我啦,好棒。”

“你一個人來的?”我岔開話題,如果就她一個人,大哥應該會叫她進我的房間,不會讓我出來才對啊,應該還有別的人在。

“當然不是了,還有我哥,天揚哥和小媽。你們都出個聲啊,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裏,讓茜亞怎麼知道你們也來了。”後麵一句應該是跟其他人說的。

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連天揚的繼母都來了,是來幹什麼的,難道是來發請帖的嗎,那來一個人也夠了啊。我坐在椅子上,猜測著他們的來意,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好難猜哦。

“你們是來送結婚請帖的吧。”幹脆直接問。

“結婚請貼,誰要結婚了?”我聽到南宮雪在問,難道這件事她還不知道。

“雪兒,小媽想讓你和天揚結婚,你看天揚年紀也不小了,你跟他關係又這麼好,你們兩個結婚一定會幸福的。”這算什麼推理邏輯嘛,要說關係好,南宮雪跟她哥才最好呢,再說了,商量婚事居然跑到我家來了,都不知道我們家什麼時候成婚介所了。

“可是,小媽,這個……”聽南宮雪的口氣,似乎不太願意,我開始擔心天揚。

“天揚,這是怎麼回事?”南宮澤也在問,他也不知道這件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才叫你們來這的。要不是茜亞的大哥打電話來問我,別說是你們了,連我這個準新郎官都不知道呢。”原來大哥還是去問了,我知道他是為了我,照此看來,這婚事好像還隻是天揚的繼母一頭熱嘍。

“小雪,別急,我不會跟你結婚的。”沒想到天揚會這麼說。

“哦,那就好。”

“天揚,你在說什麼啊?”他繼母問道。

“你聽到了我在說什麼,還用問。”

“那你想怎樣,三年前你不願跟茜亞結婚,我們都以為你為了雪兒,可現在你卻告訴我們你也不會娶雪兒,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管不著。至於三年前,就當是我做錯了,我已經在後悔了。”天揚輕聲的說著,我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隻是裝著沒聽見,“阿澤,到了現在,或許我們也該把這秘密說出來了。”

秘密,他們有什麼秘密。

“雪兒已經長這麼大了,我想是時候告訴她事實的真相了,你說吧。”南宮澤原來就在我旁邊,他的聲音是那麼的嚴肅,好像事情真的很嚴重,畢竟這事還關係到她最愛的妹妹。到底南宮雪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小雪,你要知道,我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是事實。”

“到底是什麼事啊,而且還跟我有關。”南宮雪很著急,換了是我也一樣。

“你並不是阿澤的妹妹,而是我的妹妹,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什麼!”我們每個人,除了天揚和南宮澤,其他人都同時驚叫著,真的爆炸性的事件,做了南宮澤二十幾年妹妹的南宮雪居然是展天揚的親妹妹,這唱的是哪出戲啊。

“怎麼可能,你們別開玩笑了。”南宮雪肯定也覺得不可思議了吧。

“很難接受對不對,可這是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不可能的,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是你的妹妹啊,我是南宮雪啊,怎麼會,怎麼可能突然變成……”

“雪兒,這是真的,天揚說的都是真的。”南宮澤說著。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雖然是人家的家事,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問,而且他們既然都能當著我們的麵說出來了,我想也不會介意我問吧。

“這件事還要從小雪未出生前說起……”

@@天揚的傷心往事

“我十二歲那年,媽跟爸的關係突然之間變差了,簡直就像是在一瞬間,幸福和睦的生活被不斷的爭執所取代,我甚至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天揚的聲音很平淡,但我知道他的心裏並不是那樣的,以他的性格是不允許別人看透他的。

“後來,我從傭人的口中才知道,爸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也像別人一樣在外麵養小情人,小老婆,我不敢相信他居然是這種人。”他苦笑著,很難想像當他知道父親的舉動後,是多麼的痛苦和傷心。

“他們不停的吵架,家裏的東西不停的被破壞,似乎吵架的人一定要摔東西那才像是真的吵架,到了最後,媽提出了離婚,她不想跟別人共享一個丈夫,而且難保他以後不會在外麵繼續找第二個、第三個女人,這種丈夫她不要也罷。”

“可是,媽卻沒有把我帶走,因為她說,我留下來會比較好,雖然她也很想帶我走,但是不能,那時我多想跟她一起走,就算日後窮的要飯我也無所謂,或許那樣,我會覺得更幸福一點。”

“媽離開後,我一直都很擔心她。一個孤兒,沒有任何一個親人,我不知道她會去哪裏,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她一個人會怎麼活下去,我真的很擔心。”原來天揚的母親是一個孤兒,一個人最傷心的時候卻沒有人能陪伴在身邊,沒人能替自己分擔,那種日子是多麼的痛苦啊。

“幸好,媽遇到了南宮叔叔和阿姨,原來阿姨和媽媽都是一個孤兒院裏長大的朋友,於是媽就住到了南宮家,我經常跑去看她,所以就認識了阿澤。”

“有一天,媽忽然告訴我,說我有個妹妹了,原來她跟爸離婚時已經懷孕了,她說,要把這孩子生下來,因為她實在是太愛爸了,可這個男人卻根本不值得她去愛啊。”砰的一聲,想必是天揚捶桌子發出的聲音,可見他現在心中的憤怒。

“其實媽打算生下小雪,我也很高興,那樣就又多了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而我又多了一個親人,那時,我就發誓,我會保護媽和我那未出世的妹妹。”

“媽懷孕的事,一直都沒有被爸知道,他也沒資格知道,在家裏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人影,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在女人的床上,我真的沒想到原來他是這種人,我恨不得他不是我的父親。”

“媽懷孕七個月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她被一個酒後駕車的人撞到。在醫院裏,她苦苦哀求醫生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她不想她的女兒沒出生,還沒看到外麵精彩的世界就死掉。”天揚停了下來,我想他說不下去了吧,畢竟他母親是那麼的可憐。一個孤兒,後來又被丈夫背叛,好不容易懷孕七個月時又發生了車禍,她真的好可憐。當一個人不幸的時候,好像所有不幸的事都會跟在她的身邊,就像我現在也是。

“後來……後來,她怎麼樣。”我聽到南宮雪哽咽的問著。

“孩子保住了,不足月的你被生了下來。可是……可是媽,可是媽連你最後一麵都沒機會看到,她連她這輩子唯一的女兒長的怎樣都沒能看到。”不知道天揚的母親在去世時該有多麼的遺憾啊。

“媽走了以後,看著呆在醫院保溫箱裏的你,那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想把你帶回那個根本不能稱之為家的地方,又不能把你送到孤兒院,我舍不得,我不知道要把你怎麼辦。”

“後來,南宮叔叔說要撫養你,他們兩老覺得這生沒有一個女兒總覺得很遺憾,我想來想去,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這樣你就有爸媽的疼愛,還有阿澤這個大哥保護你,最重要的是,我也可以經常看到你,這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天揚沒再說下去,屋子裏沒有人說話,除了南宮雪低泣的聲音,好想安慰天揚和雪兒,可是,我是個局外人,似乎不太好。

“那你後來又為什麼離開了,你不是想經常看到我的嗎?”南宮雪又問,是啊,天揚又為什麼去了國外,照理說他應該會留在這裏看著雪兒長大才是啊。

“媽去世後不到半年,爸就再娶,我發現他再娶的女人就是一直被他包養在外的那個,也就是導致媽跟他離婚的女人,我想到如果媽不是因為這個女人而跟爸離婚,那她就不會死,那我原本會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

“我每次想到這個,就恨不得拿把刀把他們兩個殺了,給媽陪葬,可是如果我那樣做我也會死,那我就不能再保護你了。可這個瘋狂的念頭天天折磨著我,快讓我發狂。”我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仿佛他現在又置身於那個時候。

“最終,我選擇了離開,去國外地人學習,阿澤答應我,會替我好好的照顧你,並定期告訴我你的情況,我這才安心的離開。”

“對不起,小雪,我不是個合格的哥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沒盡過一個做大哥的責任,對不起。”

“不是的,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很好,寵我,愛我,什麼事都會替我著想,不讓我受到傷害,你很盡職的,真的。”

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雪兒對天揚來說這麼重要了,我之前的猜測都錯了,錯的那麼離譜。

事情說清楚了,雪兒和天揚成了兄妹,不知道身旁的南宮澤會作何感受。

好想看到他們的表情哦,一定很幸福!

@@意外的轉變

“好啦,你們倆兄妹也給我差不多點。”南宮澤終於開口了,“我說雪兒,怎麼說我好歹也做了你二十幾年的大哥了,這麼快就見異思遷了。”

“不是的,我……這個……”南宮雪急的都結巴了,還真的很少見到她這麼差急呢,哈哈。

“行了,瞧把你急的,跟你開玩笑的,現在事情說開了,我也功成深退了,以後你就不是我南宮澤的妹妹,也不是南宮家的女兒了。”沒想到南宮澤居然會這麼說,跟之前疼妹疼得不得了的那個形象真是天差地別哦。

“不要,大哥,你不要生氣嘛。”

“是啊,阿澤,小雪姓了這麼多年的南宮,就不要改了。”天揚也在旁邊說著。

“不行,一定得改,雪兒如果跟我一樣姓南宮,別人就會一直以為她是我的親妹妹,那我以後怎麼追求她啊。”

“什麼?”天揚大叫著,“阿澤,你在開什麼玩笑啊。”南宮澤說了什麼啊,沒想到他居然說出了這麼勁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