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回到家。我看看四周的擺設,天呐,這根本不是我家,這也不是我的房間,怎麼會這樣,這是哪呢?該不會有個笨到綁架我這個身無分文的人吧。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展天揚走了進來。
“你醒了!”天揚站在床前,害得我得將頭抬得高高的。
“這是你家?”忽然間想到這個可能。我喝的七葷八素的,他肯定也問不出我的住址,把我帶回他家也是正常的事。
“是,我平時就住在這裏”他點點頭,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陽光一下子都湧入了房間,也劃過了我的腦海,不對啊,他上次送以柔回來的時候我也在,他應該知道我跟以柔住在一起,應該把我送回去才對啊。
“你為什麼不送我回家,你知道我現在住哪裏的。”我問他。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又是吐又嘔的,不光把你自己弄得臭氣熏天的,還吐了我一身,你說在那種情況下我還有心情送你回去嗎,當然是把你就近帶回來嘍。”
“啊,對不起哦!”我想我昨天晚上肯定很糟糕吧,要知道他的衣物動軋就是上千上萬,讓我賠還賠不起呢,趕緊先道歉再說。慘了,我的衣服呢,猛然意識到自己穿著的並不是昨天的衣服,而是一件女式睡衣。
“我的衣服呢?”我揪著睡衣問他。
“放心,我對你這扁豆身材不感興趣,衣服不是我幫你換的,是家裏的傭人。衣服昨晚拿去替你洗了,等一下會有人幫你拿來的。”他幹脆坐在房間裏的沙發上,“暫時就先穿睡衣吧,沒想到雪兒的睡衣穿在你身上感覺差那麼多,嘖嘖。”
雪兒,也就是南宮雪,看來她在展天揚心中的地位果然不一樣。在天揚家裏居然有她的睡衣,說明她經常在這裏過夜,看來,她已經是展天揚認定的妻子了。
“我昨天沒胡說些什麼吧?”真怕自己喝多了酒後胡亂說話,讓他知道些本不該知道的事情。
“昨天?哦,你說的可不少呢。”他忽然間正色的說著。
慘了,我昨晚到底說了些什麼啊,可是任憑我如何努力的回想,就是想不出個頭緒來,嗚嗚,酒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我……我說了什麼?”想不起來,就隻能從他身上下手,希望自己隻是八婆的說些雞毛蒜皮的事。
“蘇茜亞,你恨我嗎?”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突然間觸及了我們一直避而不談的話題,這也是我們再次相逢後第一次談論到。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甚至不想回答。說不恨他,那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其實這幾年來我都是靠著恨他來撐過每一天,可是等他再次出現,我又弄不清楚到底那算不算是恨,或許那隻是一種期待,連我自己都搞糊塗了。
“就算你會恨我,那也沒辦法了。”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望向窗外,看著背著我的他,覺得陽光是那麼的強烈,幾乎要將他清融不見,“我必須告訴你,在我的心裏是不會有妻子這個位置的,你能明白嗎,所以我隻能跟你說對不起。”
聽到他說的話我就猜到,昨天晚上我肯定說了什麼,才會讓他突然間說出這些話來,這就是展天揚,冷酷又殘忍,很難想像,慈祥的展家夫婦是怎麼會養出這樣的一個兒子。
我掀開覆在腿上的毯子,從床上站了起來。
“那南宮雪呢,她也不能坐上這個位置嗎?”為什麼麼我會問這個問題,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隻是就這樣脫口而出了。在那一瞬間,我甚至對雪感到同情,一個已經入侵到他家的女人,居然還是不能成為他的妻子。
他聽到南宮雪三個字,倏地轉過身,狠狠的盯著我,我被他這種眼神怔住了,似乎我觸動了他的心,為什麼?
“不要想試探我,更不要將雪兒扯進來,你沒有這個權力問我,你不配!”
他說的沒錯,我也沒有立場問他,我憑什麼,一個曾經被他拋棄的女人有什麼權力過問,可是,我卻想問,無法克製的想問。
“我是不配,就算我愛你又如何,在你眼裏,我隻是個可悲又不懂愛的小孩子,你根本不需要這份廉價的感情,可是我要告訴你,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我還是愛你,同樣的,這不需要你的批準,你也沒有權力阻止我。”
“你!”沒想到還能在他的臉上看到震驚。
“恨,我有,三年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恨,我恨自己為什麼要愛上你,恨自己為什麼永遠學不乖,你明明是那麼的無情,我卻還在奢望你對我有一絲絲的情意,我恨我自己!”我狂喊著,喉嚨都被扯痛了,最後的那句話我也不知道是想告訴他還是在告訴我自己。
“你可以選擇恨我。”在他的臉上,我再也看不到一絲的表情變化,麵對此時的我,他似乎還是沒有任何變化,真的夠冷血的。
“我也想,可是,我學不會恨你!”我不想哭,真的。可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卻覺得鼻子酸酸的,如果我學會恨他,也許我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那是你的事,恕我無能為力。”他就是那麼殘忍,我不該為了這種人流淚的,那麼現在止不住的眼淚就當是為了我自己吧。“我讓她們把你的衣服送上來。”
門被無情的關上,我知道,我跟天揚之間的門也被關上了,而我卻沒有鑰匙。
如果眼淚能帶走我對他的愛戀,我願意將我全身的水分都化成眼淚,用來忘記這個讓我傷痕累累的男人,可惜我不能。
窗外的陽光依然是那麼的強烈和溫暖,卻溫暖不了我的心,照不到我心靈的深處。
@@突發事件
那天換上傭人拿回來的衣服後,我就離開了,沒有再遇到他。
本來還想了各種理由來跟以柔解釋自己的徹夜未歸,沒想到她根本就不在家,而且好像也是一夜沒有回來,看來跟男朋友的關係是越來越好了,應該快進教堂了吧。
在之後的幾個月裏,每次去天揚那裏,我都是速戰速決,將彙報工作在十幾分鍾之內搞定,而他,也從未抬頭或是有什麼問題詢問我。我們都自動避讓著對方,沒想到對於這一點我們是這麼的默契。
以柔變得更忙碌了,白天忙公司的事,晚上要跟男朋友約會,每到了晚上,我就會被前所未有的寂寞包圍著。
反倒是南宮雪,有事沒事纏著我,偶爾晚上約我出去逛逛街,很奇怪她居然喜歡在晚上逛街買東西,後來她跟我說白天逛街太陽太厲害,會把她曬黑的,真是夠厲害的。
臨下班的時候,又接到她的電話,說一起吃晚餐,因為他哥晚上還有一個手術,不能陪她吃飯,我這個備胎就自動上升了一級啦。
想想,其實南宮雪也蠻可憐的,隻有一個大哥相依為命,而南宮澤大多忙於工作,似乎很少有時間陪這個妹妹,要不然她怎麼會經常跟我混一起呢。
可是,今天的南宮雪似乎哪裏不對勁,從坐下來以後就一聲不吭的,跟平時嘰嘰喳喳小麻雀的形象完全相反。
“南宮雪,你怎麼了?”我問她,要是真的讓我對著她這副表情吃晚飯的話,我怕會消化不良啊。
“沒事!”她居然敢給我睜眼說瞎話。
“沒事?你這副樣子叫沒事才怪呢!”
“我說沒事就沒事,吃飯吧,吃完了陪我去逛街。”我早就有這個認知了,她可不是吃完了飯就會乖乖回家的料。“還有,你要不叫我雪兒,要不就叫雪姐姐,任你自己挑。”雪姐姐?就算比我大兩歲吧,可看上去可不稱這個“姐姐”兩字。
“叫你雪兒,行了吧,這麼挑。”我無奈的說著。
或許是平時逛服裝店逛多了的緣故,今天她專挑小飾品店看,所以我們就一直在小巷間穿梭著,賞玩著各式各樣的小玩意,而南宮雪那原來的臭魚臉也終於好轉。
到了最後,我已經是雙腿無意識的跟著她走了,而她大小姐到還是鬥誌高昂。
“我們回去了好不好?”我拖著腿在她屁股後麵衝著她說著。
“你累了?”她終於回頭問我的意見了。
我感激的點著頭,她意識到我現在所麵臨的問題了。
她掏出手機,發現時間也的確不早了,於是大發善心的說:“好吧,那我們回去吧!”
走著來時路,連自己都驚歎,這種地方居然也能被我們找得到,根本就像是迷宮一樣嘛,左拐右彎的,都快轉暈了。
突然,有人從我們中間穿過,衝擊力將我撞到了旁邊,我的頭硬生生的撞上了牆壁。
“是誰,我們這麼大兩個人都沒看到。”我揉著額頭,發現擦破了皮,血流了出來,天呐,真痛。
“我的包!”南宮雪一聲大叫,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追著剛才那個男人跟了,我連忙跟上。
活該那小賊倒黴,被別人拋在路中央的石塊絆了一跤,摔倒在地,立馬就被南宮雪追上了,一把扯住自己的包,兩個人開始拉扯起來。
“王八蛋,把包還給我。”南宮雪已經是不顧形象的揪著男人的頭發。
“死三八,放手。”男人大力的捏住她的手。
我想分開他們,卻根本插不上手,於是,先將南宮雪的包扯了回來,然後四處尋找著木棒之類的東西。
就在我找到目標轉手去拿來時候,驚恐的看到男手隨手撿起了腳邊的石塊,向南宮雪砸去。
血從她的頭上流了下來,我一手拿起木棍,狠狠的向男人身上打去,可惜力氣太小,又打不中他的要害,他三兩個就逃走了,臨跑的時候還將石塊向我拋來,從我臉側險險的擦過,留下了一道血痕作為紀念。
我顫微著雙腿走到南宮雪的身邊,扶起她的頭。
“好痛!”還好,她還有知覺,我發現自己此刻居然還能這麼冷靜,用一隻手按著她頭上的傷口,另一隻手發著抖,打電話叫救護車並報報警。
而後,我才覺得自己全身都在顫抖著,也到了此時,才發覺原來自己的心跳是那麼的劇烈,好像就要跳出胸膛似的。
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下去,要不然,我們兩個都完蛋了。
要是現在能看到一個人多好,可是這小巷子卻出奇的安靜,安靜到我隻聽見自己急劇的心跳聲。突然間想到天揚,要是她在那該有多好,他會保護我們的……
@@爭執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四個小時後的事情了,護士已經為我處理好了額頭和臉上的傷口。此時,我卻不再像之前那樣想見到展天揚了。
南宮雪因為被砸到了頭部,雖然隻是縫了幾針,卻因為有輕微腦震蕩,所以必須住院觀察。
當我進入她的病房時,她已經吃了藥睡著了,而展天揚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她,手輕柔的覆在她的額頭上。
我愣愣的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出聲提醒他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我看不到天揚的表情,隻看到他輕撫南宮雪的動作,她對於他來說,真的很重要,重要到看不到別人的存在。
那麼我呢,我是否也把天揚看的太重要而以至於忽略了身邊存在的人。
現在的他們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至少不是跟我同一國的。我退出病房,輕輕的關上門,將兩個人的世界還給他們。
靠在門邊的牆壁上,他在門內,我在門外,一堵輕易就能被推倒的牆卻把我們隔成了兩個世界,他不會出來,而我也進不去,一步之遙的距離卻也是我永遠都無法跨越的鴻溝,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消除不了。
門“哢嚓”一聲被打開了,我抬起頭看到了天揚,看來我剛才的關門聲還是騷擾到他們了,我甚至看到了他眼中的怒意。
他直直的盯著我,表情十分的陰沉,就像要殺人一樣,如果他手裏有一把刀的話,我想我該是第一個要考慮跑路的人。
突然,他的雙手扣住我的肩膀,手勁之大差點捏碎骨頭。
“你怎麼可以讓她處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之下,你知道她差點就……”我知道他要說“死”字,可現在卻又忌諱這個字,“你居然有這個膽子讓她受到傷害。”
他的說辭讓我覺得,好像是我把南宮雪打成這樣似的。
“我也不想的啊,可這種情況又不是誰能預料的到,如果能預知的話,我會千方百計的將她留在家裏,哪都不讓她去。”我反駁著,不想將這些莫虛名的罪名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可你沒有保護她,你該死的沒有保護好她。”他搖晃著我,讓我無法集中思想,更搖落成串的眼淚。
“住手,你這樣會傷到她的。”南宮澤突然出現,像王子般將我從惡魔手中搶救下來。
“我不在乎會傷到誰,我隻在乎雪兒,她是我的……”展天揚像是瘋了一樣。
“住口,”南宮澤動怒了,在我的記憶裏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生氣,平時的他總是那麼的溫和、體貼。“我不管她以後是你的什麼人,現在她是我的妹妹。”
兩個男人就這樣鬥上了,像兩隻即將決鬥的雄獅一樣。
“夠了!”我站在他們中間,使出全力將他們中間的距離拉開了一點點,“你們兩個夠了,就算是我的錯行了吧。”
“展天揚,我向你發誓,如果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發生,我會拚死保護她,這樣夠了吧!”我直視著他,透過淚水,看到的隻有怒意,我還在乞求著什麼呢,蘇西亞,不要讓別人可憐你。
我轉身快步離開,再呆在這裏,真的會受不了。
外麵是一片昏暗,隻有醫院病房裏透出的點點燈光,月亮和星星都不見蹤影。連你們都吝嗇給我點光亮,照亮我的心嗎,難道連你們都在指責我嗎,我又何錯之有。
我保護雪,那麼又有誰來保護我,受到傷害又有誰來關心我,展天揚他憑什麼這樣指責我。胸口的抽痛讓我狠狠的握緊了拳頭。坐在花壇邊,可憐的綠色植物就在黑暗中成了我魔爪下的犧牲品。
“茜亞!”聽聲音就知道是南宮澤,而此時也隻有他會來安慰我吧。在這一方小小的城市裏,除了天揚、南宮澤兄妹和以柔,我似乎再也找不到別的朋友了,這些都是我自找的吧!
南宮澤走到我身邊,挨著我坐了下來,也不在乎會把白大褂弄髒,“好可惜,今天沒有星星。”
我轉過頭,看著他,不曉得他接下去會說些什麼,而他,隻顧盯著天空,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這樣的話也看不到流星了,你就不能許願了!”
“我早就過了看到流星要許願的年齡了。”拜托,還當我是十幾歲的小女生哦,會被男孩子用這種蹩腳的話騙。
“是嗎?”他看了我一眼,“既然長大了,就要負起責任來,要對家人負責,對朋友負責,更要對自己負責,明白嗎?”
“這些我都明白。”真想知道他繞著大圈子到底想說些什麼。
“好,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就在醫院裏呆上兩三天,做個詳細的檢查!”
“什麼?喂,我前段時間不是剛檢查過嘛,怎麼又來。”
“你撞到了頭,而且剛才你還昏過去了,你知道嗎,所以必須留——院——觀——察!”他強硬的說著。
“我不要。”我當然不會同意嘍,所以斷然拒絕。
“不要也行,我好久沒跟阿姨叔叔通電話了,真的好想他們啊,明天得打個電話給他們……”
“停,我住院。”真是卑鄙、無恥、下人,我在心裏將所有罵人的詞彙都挖了出來,發現根本不夠用,於是又從頭重複了十遍,說太多會口渴,那就得不償失了。
“學乖了,你啊,別每次都要讓我用這招,雖然很靈,但是一點新鮮感都沒有,讓我覺得自己超沒創意呢。”哼,標準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對了,學長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他自我流放的也夠久了。”
“我哥?”我看著他,他點點頭,“他沒說。”抬頭看著根本沒有星星的天空,想像著哥哥此刻在國外的生活,“或許,他還沒放下吧,還沒有到麵對現實的時候。”想到哥哥的痛苦,做妹妹的卻絲毫都幫不上。
“放心吧,時間會衝淡過去的記憶,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他拍了拍我的肩,站了起來,背對著我,“以後再遇到這種事,要懂得保護自己,天揚的話,你不要放在心裏。”他說完就回去了,望著他的背影,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