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生活告訴我,以前想要的,雖然現在得到了,卻已經不再重要;這幾年,我變了,所有的傷痛都倔強的自己扛,我變的頑強了,更像一個仙人掌了,隨便丟到哪都能活了;這幾年,我畏懼了,因為一個不小心就會五髒六腑都受傷,我害怕滿身傷痕的疼痛;這幾年,我頓悟了,不再那麼偏執了,對有些堅持不再那麼執著了。

2026年,我穿好西裝,係上領帶,去參加夏薇的婚禮。今年,是我和她認識的第十六年,也是我煙齡的第十二年。

在腦中幻想過無數次的再次相見,唯獨沒有想到再見麵是在這樣的場合下。我逃避了十年,我以為我放下了,我以為當聽到小歡,王鑫和其他幾個哥們討論她的名字時我都不會再去想她了,可是,當這一天來了時我終究還是會感到惶恐,莫名的不安。

目的地到了,是在海邊。把車停好後我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豎了個大拇指,我才下車去了。婚禮現場很熱鬧,也很豪華,看得出她的男朋友,哦,應該是老公很有錢。

“你小子終於來了,還以為你不來呢。”剛過去,就有人給我胸上一拳,這個人我很熟,熟到了不能再熟,是我兄弟,小歡。我笑著打了一拳回去,然後我們沒說話而有默契的仰天大笑,他把我排著坐到靠海的一桌,那裏,全是熟悉的麵孔。

“歡雜種,人家葉楓現在可是大老板了,你這樣打可不行啊。”說話的是王鑫,我聽了抓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就給他砸了過去,他一把接住,咬了一口故意做了個很嘚瑟的姿勢。然後我們再次都笑了。

“你笑個卵啊,看你那樣子,這麼多年了,人家夏薇都結婚了,你看看你,哎。”徐航染了一頭黃發,和他那近三十的年紀一點也不符合,我沒說話給他豎起一個中指。他也還我一個,一如十年前的那些日子。坐下來後,就開始喝酒了,我們討論著自己這些年的坎坷,回憶著那些年的時光。在我們都在拚自己的生活,為生活奮鬥時,靜下來才悄然發現我們都快三十了,這輩子,真的很短。

“誒,新娘子來了啊。快來坐坐坐,罰一杯。”徐航突然朝我後麵這麼一喊,我下意識的僵了一下,該來的,還是會來,無法麵對。我回頭,夏薇正站在我身後,一襲學白色婚紗,不是粉紅的。我對她舉了舉杯,然後喝下了杯中的酒。

“十年你不肯見我,你還是來了。”她開口了。

“你結婚嘛,該來的,以前就說了我會陪你走進婚姻的殿堂,額,好像說錯話了,哎,老了,我罰一杯。”

我又慌忙的倒了一杯酒,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驚慌,我像個偷糖吃的小孩被抓住,麵對她我總是那麼不知所措。正喝時她搶過我手中的酒杯,對著小歡幾個舉了舉,一飲而盡。然後我們就那麼對視著,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一樣。

“小薇?你朋友啊,怎麼都不介紹一下。”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打破了寧靜,大家都偏頭看過去,是夏薇的老公。一身黑色西裝,一個短發,一米七的個子,很英俊。他過來,在桌上拿了兩個酒杯,倒了兩杯酒,一杯抬給了我,他對著小歡他們舉了舉杯,然後朝我伸開,示意我碰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選擇我,但出於禮貌,我還是和他碰杯喝下了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