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的肚子大了起來。
林梅肚子是瘦的時候，諸葛雄起不大愛陪她在城中散步。她的肚子大起來這後，他天天陪著她在城市、城郊走動。他的臉上，掩不住自豪的神情。他想讓人看看，有人拋棄了他，可是他現在找的女人比過去更漂亮了，而且，她的肚子也合法地大起來了！
熟人問他：又有了？
他道：有了。
熟人：你有了個兒子，難道還要個兒子麼？
他道：我希望她是女兒。她媽媽這麼美麗，我相信她更加美麗。
熟人：還是你幸福，作了兩輩子男人，這一輩子打了兩口井。
這裏的人把男人結一次婚說成打了一口井，結了三次說成是打了三口井，還真有點意思。他笑著道：你不知道，作兩輩子男人的人，其實命比黃蓮還苦。七八年前天天起來給老婆肚子裏的娃娃磨豆漿，一磨大半年。現在又開始磨，又將是大半年，你說不累死人麼？
消息傳到了馬琳那裏，馬琳很嚴肅地請他出來，在一起喝了一次茶。
馬琳道：你可真厲害，跟這個女人在一起才幾個月，她肚子就大了起來。
他道：我也恨自己。我以為自己不中用了，結果還中用。我從沒想過她的肚子會大起來，但是大起來了。她過去又沒有生過，法律上又允許她生。因此，看著她一天天長大的肚子，我真的很煩惱。
馬琳道：是快樂得要死吧？
他道：真的是特別煩惱。
馬琳道：有一個孩子，就要對他負一份責任，有兩個就要負兩份。每一份責任，都像連綿的大山，無止無盡。請問，你第一份責任負好了嗎？
他道：按照協定上講的，我該負的，都負了。
她笑笑道：你是說你一年付的那一點生活費？
他道：當然。
她道：笑話。你付的那點錢，占兒子花銷的三分之一還不到。
他道：不會吧？不過仔細算算，是不夠。我現在的能力也隻能負責這麼多。
她道：那麼他讀大學你準備的有錢嗎？他以後結婚成家，你準備的有錢嗎？他養孩子的錢你有嗎？你是爺爺呢。那些花銷，都是以萬為單位的，總不能隻我一個人支付吧？
諸葛雄起紅了臉，低低道，還有他的孫子，也就是我的重孫子，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些。
她道：所以，你現在負擔不起兩個孩子的責任。你不能要第二個孩子。你把第一個孩子應盡的義務盡夠，已經很不容易了。
諸葛雄起道：你說得對，看來我是得想法。
她道：想什麼法？在孩子沒生出來之前，你隻要不想要，醫生都是有法的。
諸葛雄起一想到被醫生引產出來的嬰兒還是活的，醫生在活嬰兒頭上再打一針的慘景，他就在心中惡狠狠地罵馬琳：死婆娘，真狠毒。但他嘴上道：即使不要，也不能做得太露骨，要做得不動聲色才好。
她道：如何才能不動聲色？馬琳有些高興，沒想到這個男人現在還是聽自己的，一個女人能長久地控製一個男人，那是她的快樂。
他道：我聽說如果哪個女人命中不能有孩子，打個噴嚏，伸個懶腰，或者提一壺水，孩子都會掉下來的。以後，我想法讓她多提些重的東西。比如，給她買一二十斤水果，讓她提上高高的七樓。一次不行，多來幾次，孩子自然就處理掉了。那時，她怨不得誰了。
馬琳沒有吱聲，但是聽得見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諸葛雄起對她道：我回去試試。然後起身走了。
諸葛雄起陪林梅在街上走著，滿心幸福地想，如果是個女孩，就太棒了，自己便有一兒一女。而這女兒，注定會像她媽媽一樣美。如果是個兒子，已經有個兒子，再一個兒子，有些家庭三代單傳想一個兒子，天上、人間、地下的辦法就想完了，還是不得，他輕輕鬆鬆地便有兩個兒子，真是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