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很對,一個不關心你的人,就算是你每日在他的麵前,他也看不見你。阿玉是一個心底透徹的女子,可是就是因為太透徹才會受到更多的傷害。
“夜晚涼,你早些休息吧!”時澈說了一句,轉身欲走。
“你可知道他們都在說什麼?”阿玉叫住了他。
“誰?”
“大家都說,你的那個阿蘺是個什麼妖孽,肯定是施了什麼法,才使得你日日流連在她那裏,還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雖然這些話自我口中出來在你看來定然是不懷好意,但是你忘了麼?你的雲杞是怎樣被這裏流言所傷的?”
阿玉看著他,眼神裏是一片赤誠,不管吃醋也好,生氣也罷,卻總是將所有的真心都全全交付給他,為他的歡喜而歡喜,為他的悲傷而悲傷。
“今日,我就在你這裏留宿一宿吧,你可要收留我。”時澈笑著打趣道,表示他並不介意她這樣說直話。
這件事情是他自己沒有想周到,他不能再讓流言蜚語傷害到她,不管自己有多想時時刻刻守候在她的身邊,為了長遠的以後,他也要保護好她。
“你果真是喜歡她,唉,罷了,隻要你高興怎麼都好。這些年,我的脾氣都被你磨沒了,可是你的心卻還是原原本本的,不曾屬於我。”阿玉笑著,將那琴扔在一邊。
既然沒有人聽她撫琴,以後也不必再彈了。
第二日言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徐朗。
時澈白日裏不在家中,阿玉便到客廳見他。這三年來,徐朗就在這長安城內,生意做的也是風生水起,但是真的從來沒有來過言府。
“好久不見,徐兄弟過的可還好?”阿玉剛剛午睡醒來,臉上還帶著倦容。
“我還是老樣子,你恐怕最近不是很好過吧?”徐朗掃了她一眼,對於她這種人,徐朗總覺得很難理解。在他的心裏,隻有得到與得不到,這樣守著一個空殼子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可是阿玉卻一直守了這麼多年。
“哦?我怎麼了?”
“聽說最近時澈從外麵帶回來一個女子,恐怕你最近都不太容易看見他了吧!”外麵的流言傳的飛快,何況這些大戶人家的小道消息更是受人喜愛。
“這個似乎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情吧,徐兄弟做生意那麼忙,還有心思掛心我們言家的瑣事,真是讓人感動啊!”阿玉別的不在行,說起刻薄話來倒是一針見血。
她有時候也會自嘲,原來自己的學問都用到這個地方了,也是不辜負當年長安才女的名頭了。
“今日怎的不見那女子呢?”徐朗四處掃視一周,似乎在尋那女子的身影。
“她一個小妾怎好有意思前來見客,就算是老爺寵愛她,她也是上不得台麵的。徐兄弟如此關心這個女子,難不成和她是舊識?”阿玉也不是傻瓜,想來他應該也是與自己想到一處了。
“怎麼會?我隻是聽說這女子整日以假麵示人,所以好奇罷了,不知你有沒有見過她的真麵目?”
阿玉心裏暗罵,他是當她陸離玉是傻瓜麼?三年不見,就單單為了一個蒙麵女子親自跑來一趟言府?
“真麵目倒是沒見過,但是一定不是你心中所想之人,徐兄弟還請回吧!”阿玉下了逐客令。
“你沒見過,怎麼知道不是?難道你就不懷疑麼?”徐朗看著阿玉的神情,他相信陸離玉就算是再與自己不同,對於這件事情,他們還是有共鳴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阿玉直截了當地問。
“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雲杞,我相信你也想知道。”徐朗笑了,果然被他猜中了。
阿玉一直在欺騙自己,說她不可能是雲杞。可是現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就連當初幫助她逃走的徐朗都覺得是她,那就說明她早就離開了徐朗。
這樣的真相讓她覺得有些難以承受,現在一切都明了了,唯一可以遮掩的,就是她臉上的那個麵具,到底要不要揭開它,阿玉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走吧!”阿玉習慣性的選擇了逃避,她已經不是當年衝動魯莽的小姑娘了,比起血淋淋的現實,她寧願選擇呆在虛假的幻夢裏。
“你知道,隻是你不願承認罷了。”
徐朗說完這句話就走了,他知道,阿玉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他相信的,永遠都隻有欲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