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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咖啡匙攪拌了下咖啡,把它放在了碟子邊,抬頭看我:“長話短說,我還有事情。”
我看著她過耳的短發在陽光下泛出瑩亮的咖色,抿著嘴唇道:“師姐,我哥他的舊疾到底是什麼?”
她一動不動地望著我,“倒頭來,你還是想知道。可惜,我不會說。”
“你不說是因為先答應過我哥對吧?”
她不動聲色,我繼續道:“我哥昨天晚上又吃藥了。他跟我說是補藥,盒子裏的7號瓶。”
“他怎麼又吃藥了?按理說昨晚不用再吃任何的······”她說到這裏,抬頭看向我,“難道······”
“是的,昨晚他對我······不,我們接吻了。”這樣的話說起來還是有些尷尬的,我臉上微微發燙。
“你們!”她忽然站了起來,聲響驚動了店中的客人,很多人向這個方向望過來。我示意她坐下,她看著我,眼中怒火毫不掩飾:“我昨天跟你說了什麼!你要害死他嗎!”
“我沒有,我隻是沒辦法,我想和他在一起。”我辯解道,殷切地望著她:“他這個是什麼病,一定是有辦法的對不對?對嗎?”
她怒極反笑,“在一起?好啊,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絕心丹,當然不是惡俗的武俠劇裏說的那個,是一種真實存在的藥,功效是讓人忘記痛苦的愛,副作用是吃後不能再動情,否則會讓人的身體一點點衰竭,最終有性命之虞。而你哥,就是吃過這藥的人!”
我是心就同被敲了一榔頭的雞蛋般一絲一縷地裂了開來,她無視我的恍惚,冷笑道:“你以為我昨天是跟你隨口說著玩的?師哥他現在不顧自己的身體破罐子破摔,你也要助他一臂之力嗎?我現在是攔不住你倆了,但究竟是你的愛情重要還是他的身體重要,你自己取舍吧!”她看了看表,“我還有事,晚上會去看他。”說完抓過旁邊的包離開了。
她座前的摩卡還在陽光裏絲絲地氤氳出白霧,我盯著它由熱轉涼,心中的奢望也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裏一點一點地結成了冰。我翻出手機,撥通了Kevin的電話,“你哥呢?”
蕭何沒有出現,我在公司座位上直等到下班。也不知是蕭天琪忘了通知還是蕭何自己的意思,不知道索性就不想,我拿著包下了樓。到得一樓,人聲有些嘈雜,抬眼望去,前麵一群女人慢鏡頭似的邁著小碎步,腦袋時不時地轉向左邊,紮堆聚集著向大門挪去,臉上的興奮之色溢於言表。我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向廳左休息區。一個男人斜靠在青皮沙發上,耳朵裏掛著耳機,眼睛緊閉,一身連帽大衫更是白的搶眼。這款連帽衫我曾見Kevin穿過,陽光帥氣是給人的第一感;此刻,相同的衣服穿在蕭何的身上,確是揮發著清雅俊逸的氣息。我隨著眾人走近了一些,他閉著眼睛,長而濃密地睫毛安然地搭在眼下,俊挺的鼻峰在光線中向臉龐打下了一道陰影。不管在哪一世,他果然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我吸了口氣,向門外走去,準備等眾人散盡後再來找他。剛到門前,身後便傳來沉穩熟悉的男音:“你上哪去?”
這裏是大庭廣眾。我心一哆嗦,正欲裝作沒聽懂繼續前進,周圍紛紛轉身大呼:“蕭總好。”我現在要是繼續往前就顯得有些特立獨行了,隻好也轉過身來,裝模作樣地說了句蕭總好。
Kevin一身西裝,笑意盈盈地望著大家,“都到下班的點了,拘束什麼,該下班下班。”說完他湊到蕭何旁邊,“表哥,她剛剛可是看你看得都楞了,估摸是害羞才走的,對不對啊何愛然?”
本來就不想離開的眾人一聽,更是把龜爬降為了蝸速,一個個眼神閃爍地向這裏偷瞄著。
我現在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急盼盼地想把Kevin一個大耳瓜子扇出去。斜陽殘影裏,蕭何一步步走到我麵前,“我等了你很久,你要上哪去?”
等了很久?我一愣,將目光移轉向了Kevin,我並沒有收到他來的通知。
蕭何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上前一步,迎上了我的目光,“我跟天琪說不用告訴你的。”
我猶自不明白。他扯了扯衣衫,“今天我是專程來見你的,與天琪無關,跟公司更無關,所以,你上班時間我自然不便打擾。”
我目瞪口呆,不過人家是集團大BOSS,我自然不敢有異議,反正等人的是他又不是我。隻是身前身後這一圈意猶未盡的狗仔八卦們,明天大概又有了談資。
事已至此,曲調已成高升破雲之勢,自然是低調不起來了。我抿了抿嘴唇,“今天我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
“邊吃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