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由於雲兒的遮擋,月兒昏暗的暈染外,僅僅地幾顆星星嵌在黑暗裏麵,一眼望過去,遙不可及的距離裏麵,隱隱的是透不過氣來的孤寂。這一切,水煙一點兒未曾發覺,因為一個人閑在屋子裏的緣故,她正趴在桌子上盯著眼前的燭焰出神,至於心裏,並沒有在思考什麼,因為,這個活動的目的完全是出於打發時間而已。
“砰!”秦飛寒破門而入。這些日子,由於買賣出了些問題,多日未曾歸家來陪伴他的玉兒,今日兒一回來,卻看到他心尖尖兒上的人兒,竟然被這個瘋子傷的不能下地,那火自然就是自燃了。當然,加上幾個媽子的誇大其詞,歪曲事實,還不需玉兒說什麼,人就朝著水煙房過來了。
雖然聲音很大,但是對於從來沒有聽到過鬼故事,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壞人壞事兒的水煙來說,這麼大動靜倒沒有嚇到她。因為她的第一反應是,今天的風怎麼這般大,想著便準備起身關門。待從凳子上站起身,眼睛由於驚訝,瞬間睜成一個小珍珠那麼圓,高興地脫口而出:“相公!”由於過於激動的原因,水煙自然也沒有法係這次叫的相公,竟然連起來了。
話音未落,人卻被迎麵而來的一腳狠狠地踹到床上,這其中,水煙還是有不少幸運的地方的,那就是多虧沒有被踹到床沿上,那就是真的死的很慘了。
水煙經這一下子,小臉兒瞬間就白了,眼淚湧到眼眶裏,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手條件反射的捂著肚子,看著自己的相公,不敢相信,這個明明就是自己丈夫的人怎麼會這般對自己:“好痛。”
飛寒的手握著拳,目光犀利,口氣淩厲地道:“你也會知道痛,你這個瘋子。”
水煙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的丈夫也說自己是瘋子,嗓子似乎被什麼堵住了一般,聲音自然就有些微微的顫抖起來:“我,不是,瘋子。”
飛寒一臉不屑地道:“你不是瘋子?”說罷冷笑一聲,“就算是瘋子,你也不可以傷害我的玉兒,要不然……”
水煙努力的仰起頭:“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瘋子……”淚水也是在這時絕了堤的。
秦飛寒站在進來時候的地方,自小他還從未打過女人,如今,對上水煙的眼睛。那會子的雷霆大怒,瞬間煙消雲散,眼睛裏麵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無助,又怎,怎麼會有這般的害怕,心裏驀然有那麼一個半個的瞬間,有些心疼。冷飛寒回過神來,甩甩腦子裏神經質的想法:“我告訴你,你以後要是再敢去傷害月兒,我不會再繞你。”說罷,揚長而去。
水煙喃喃道:“玉兒,是漂亮,姐姐麼?”看著那抹離開的背影,心裏默念,我並沒有傷害她,是她吧我最心愛的花瓶摔碎了,我真的沒有傷害她。蜷縮的身體輕輕地動彈一下,頭也更往下埋進去,半響,由於肚子的疼痛,水煙不得不用牙咬住嘴唇,手因為用力,白天被瓷片劃破的大口子又滲出一絲絲的嫣紅。
粘濕的發絲,不斷流著的淚,最後昏昏沉沉的,口裏隻是喃喃地道:“相公,我不是瘋子,我真的不是瘋子。相公,我,不是瘋子的,我不是瘋子的……”
不知何時睡了過去,一陣涼風吹到身上,水煙打了一個寒顫,努力地睜開眼,原來是相公走的急了,沒有關門,想著從床上爬起來,一個趔趄又摔到床下,水煙的耳朵邊突然就響起,“你這個冒失丫頭。”又將這句話在腦子裏過了幾遍,最後總算是記起來了。那是一年的春天,水煙躺在家裏的花叢裏麵曬太陽,眯著眼睛,眯著眯著就睡了過去,最後弄了一頭的花花葉葉,正巧被娘看到。娘親將水煙攬在懷裏,把自己的衣服披在水煙的身上。等著水煙醒來,都是下午,娘親隻是抱著水煙,,一邊幫水煙將頭上的亂草亂葉摘掉,一邊笑著嗔道:“你這個冒失丫頭。”那會,自己還因為看到身上有一隻小蟲子,埋怨娘親為何不把自己抱回房睡。娘親幫著拿掉小蟲子,笑:“我的水煙都這麼大的姑娘了,娘親哪裏還抱得動啊。”
想到這,水煙笑彎起來的眼睛緩緩地流下兩行清淚,嘴裏喃喃道:“娘親,娘親,我想,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