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飛船駛離太空港以後就會直奔目的地而去,因為飛船一進一出,保養維護的費用可不是個小數,能開船在太空裏發呆的都是些有錢又有閑的,而這類人開的船少說也得是艘遊艇吧,誰也沒見過開艘破船在宇宙裏思考人生的。
可現在,季陽星附近的人們算是開了眼界,這艘維拉托爾號愣是停了半個月之久,不是沒有好奇的人,也不是沒有好心的人,可無論哪種詢問,這艘奇怪的船給出的答案都是“沒事”二個字。
後來可能是詢問的人多了,這艘怪船不管白天黑夜,船上的燈光全部打開,顯示的燈語也是“沒事”二字,也就再沒人關心它,就當季陽星附近多了一座人工燈塔好了。
就當人們已經見怪不怪的時候,這艘維拉托爾號又開始活動了。
前進……後退……升空……下降……
低速航行……正常航行……高速航行……
甚至還在宇宙裏跳起了8字舞,玩起了急速衝刺後瞬間甩尾的特技,嚇得周圍的船隻紛紛避讓,無數道問責的通訊發向了神經質的維拉托爾號,可對方的不予理會讓這些人義憤填膺,這可是赤裸裸的危害公共安全啊,於是他們紛紛把情況彙報給了中陽星係警備司令部。
隻可惜該機構的辦事效率實在太慢了點,當這些情況彙總呈報上去以後,都過去了大半個月,而負責中陽星係安全的弗裏曼中將隻慢悠悠的說了一句話:“季陽星屬於劉家的封地,不歸我管轄。”
好在他還比較有責任心,專門下達了一份問詢函,轉交了季陽星衛戍部隊,要求對這艘維拉托爾號進行詳細的核查,並且把調查結果反饋回中陽星係警備司令部,如此雲雲。
這隻皮球又被弗裏曼中將一腳漂亮的回旋踢,踢回了季陽星。
姬叢良深深地陷進了沙發裏,手上是從多美共和國進口,價值四千烈陽幣一根的雪茄,淡藍色的煙霧在房間裏飄蕩,可這平日裏的最愛並沒有讓他的心情舒緩一點。
一頭金發的秘書還在賣力的工作,伴隨著對方誇張的聲音,姬叢良卻越發的心事重重,本應該愉悅的事情也麻木得沒了任何興致。
桌上的那張問詢函,他已經可以倒背如流,關於上麵提出的要求,他甚至不用去調查,就可以寫一份詳細得不能再詳細的報告出來。
可他不能寫,也不敢寫,因為那艘維拉托爾號是劉家的,開船的人也是劉家的,而且還是當年的那個孩子,那個據說出生時就被定義為白癡的少爺。
嗯~
姬叢良哼了幾聲,伸手製止了秘書的後續工作。
有事秘書幹……她得出去工作了。
捏著薄薄的兩頁紙,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當年奴隸市場的事情過後,姬叢良馬上就趕赴了驕陽星,見到了劉家的現任家主劉啟,劉啟對他的到訪表示了歡迎,對他的示好表示了接納,可是話裏話外卻流露出一種疑惑,劉啟似乎並不知道他來得目的,也不知道他示好的原因。
而且在姬叢良看來,劉啟簡直就是個白癡,現在還在妄想有一天能夠重現劉家的榮光,這些年驕陽星風起雲湧,許多人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幾年前,議會的正副議長就鋃鐺入獄了,國家議會也被取消,就連首相康納也低調了許多,每天隻是處理公務,其它時間一律閉門謝客。
軍隊方麵的變動更是驚人,熊旗軍的巴爾博上將在一次演習中意外身故,結果陛下大怒之下取消了熊旗軍的番號,帝國五旗之一的熊旗軍就這樣消失了,可沒有人敢問一句為什麼,也沒有人敢去追究巴爾博上將的死因,其中的原由讓人深思。
姬叢良覺得,自己這個土鱉都能了解帝國權利的變更,劉啟這個土著竟然還生活在幻想之中,再對比一下他那個白癡兒子劉徹,姬叢良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不過這趟不是白去,帶去的錢財也不是白花,他成功的在劉啟身邊挖到了一個“自己人”,雖說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但經過幾年的經營總算是站到了劉啟的身邊。
這時候電話響了,姬叢良隻看了一眼就可以確定是“自己人”來的,這些年對方按照約定,每周都要來個電話敘述一下劉啟的近況,以及他調查的結果,不過很可惜一直都沒查出來。
隨著姬叢良按下接聽鍵,他的神色就開始陰晴不定了,眼神也越來越犀利,但是掛了電話以後,他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隻不過臉上的陰狠卻更盛幾分。
可隨後,他突然在房間裏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笑得渾身上下的肥肉都在抖動。
現在沒事了……秘書你進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