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總是這麼樂觀,我都被你感染了啊,好像都年輕了幾歲呢,嗬嗬。”朱佑傑也笑了。
柳箐看看四周,然後湊到朱佑傑耳邊小聲說道:“你今天像個男子漢。”
朱佑傑不好意思地笑笑。然而作為朱佑傑來說,他認為事情遠非柳箐想的這麼簡單。即使廠裏的輿論平息了,人們見怪不怪了,一切歸於平靜了,但是柳箐的父母會同意嗎?這是朱佑傑最為擔心的事情。哪怕柳箐信心滿滿地說一起麵對困難,然而這個困難猶如“蜀道之難”,不是那麼輕易能夠克服的。現在當著柳箐的麵,朱佑傑並不想立刻提到這件事情。從內心來說,朱佑傑是非常喜歡柳箐的,但是作為經曆過來的人,還是不太看好他們的前途。當麵拒絕柳箐的愛意,朱佑傑委實不太忍心。朱佑傑雖然表麵答應柳箐了,這隻是權宜之計,朱佑傑深層次的想法是讓柳箐知難而退,而且是不得不退。
這幾天柳箐特別開心,她覺得搞清了朱佑傑的想法,再沒有什麼值得憂慮的了。現在她考慮的是向車間提出要求,希望把她和朱佑傑分開,因為相戀的人不能在一起上班,不適合在一起工作,免得別人說三到四,閑言碎語的。柳箐要去車間申請調離,朱佑傑也無可奈何,隻得由她去了,事已至此沒法回頭了。
當柳箐向車間李主任提出調離要求時,李主任一時愣住了,不由得暗自思忖起來:咦?這丫頭倒是爽快啊,竟然自己跑來要求和朱佑傑分開,這是好事啊,免得他們強行調離反成了惡人。
“柳箐啊,你能這麼迅速的快刀斬亂麻,自斷情思,值得稱道啊。”李主任讚許地說。
然而令李主任始料不及的是,柳箐卻是這樣回答他的:“李主任,我來申請調離,並不是為了自斷情思的,恰恰相反,我是來鞏固戀情的。我和朱佑傑現在是戀人關係,按理說為了避嫌,不應在一個班組上班了。這是我的申請書,希望領導批準。”
“啊?你......”李主任一時語塞,竟說不下去了。
柳箐絲毫不顧李主任的窘態,放下申請書,轉身出門,揚長而去。
考慮到柳箐和朱佑傑的實際情況,李主任還是把柳箐調離了,調到二車間了。畢竟這是他們的私事,憲法也沒規定師徒不許談戀愛。李主任覺得不再好幹涉他們的戀愛自由了。他們師徒之戀還是在廠裏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這當中不乏別有用心的人的添油加醋了。
柳箐在廠區路上、在車間裏,抑或在食堂用餐時,時而有人在後麵指指戳戳,嘰嘰喳喳的。對於這些,柳箐洞如觀火,異常明了。柳箐明白這些都不過是強弩之末,沒有多大的氣候了。說去吧,笑去吧,罵去吧,不管鳳吹浪打,我自閑庭信步;任由雲卷雲舒,笑看花開花落。
盡管柳箐斷不會把廠裏的閑言碎語放在眼裏,但是麵對自己的父母,她卻是如趟雷陣,心驚膽跳。如何說法自己的父母同意自己的戀情,柳箐覺得自己完全沒有把握。上次和母親的交鋒,柳箐完全處於下風。母親是強硬的,沒有任何通融的餘地,這點頗讓柳箐憂心。
當柳箐把自己的近況告訴劉莎莎時,劉莎莎欽佩地說:“你好厲害啊,竟然讓主任瞠目結舌,輕鬆把事情處理好了。”
“這又有何用,於事無補啊,關鍵是我媽那裏恐怕是個難以逾越的關口。”柳箐近乎絕望地歎道。
“不過,你比我厲害,你還敢在你媽麵前據理力爭,而我不行,莫說爭了,說都不敢說。你能把廠裏人搞定,你媽這塊我相信你一樣能夠搞定的。”劉莎莎鼓勵說。
“得了吧,別吹捧我了。我又不是‘和尚打傘無發(法)無天’啊。我媽是親人啊,她要不同意我怎麼辦啊?真是頭疼啊。”柳箐用手捶著頭說。
“我跟你一樣真是遇到坎了啊。愛一個人這麼難啊。”
“莎莎啊,別老叫苦了啊,快跟我出個主意吧,我都急死了。”柳箐著急地說。
“嗬嗬,我哪有什麼主意啊,我都不及你十分之一呢。”劉莎莎無奈地說。
“哼,真不是好姐妹,這點主意都沒有,不理你了。”柳箐假裝生氣地說。
“嗬嗬,你啊,真是逼錯人了呢。我跟你是半斤對八兩,差不多的處境。你真是病急亂投醫啊。”劉莎莎嬉笑道。
說歸說,笑歸笑,這事的確像大山一樣橫亙在她們麵前,至於如何逾越這座大山,她們目前的確還沒有找到有效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