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龍顏大怒(2 / 2)

“行了行了,不就是個解元嘛,我下次中個會元給你看看。”宋衍之霸氣地一拍素錦肩膀,放下狂言,素錦隻當她是在傻子傻樂,懶得理她。

其實宋衍之亦是真沒想到解元頭銜居然給唐樺拿了去,本隻當他是個做生意的好手,不承想他連儒家之道也手到擒來,當即心下更是為自己以前的胡鬧感到悲哀。

正午,總督府內,滿滿當當地跪了一屋子人,紫袍緋袍綠袍皆有之,他們均是低了頭,屏聲靜氣,更不敢去看上座那男子神色,整一副等候發落的模樣。

皇帝雖是坐著,目光卻一一掃過底下眾人,一個不落,而後不急不緩地開了口,卻是隻道得一聲“徐大人。”

話音剛落,下方很快便有一人出列,身著紫袍,腰配金魚袋,此人正是漓省總督徐繼穆,他知道皇帝叫他為何,卻也害怕做這用來儆猴的雞,立時伏在地上大呼“陛下,臣之罪深,萬死不能辭啊!”

皇帝靜靜地看著他,眸中流光翻飛,麵上卻不明喜怒,他道“徐大人有罪,朕怎不知,倒不如一一說來與朕聽聽。”

徐繼穆額上布滿了冷汗,他一把年紀,可經不起皇帝這麼拐彎抹角地把弄,他答不上來皇帝的話,隻得一直伏在地上求最後能得些寬恕。

“說不上來?嚴大人,王大人,你們二位可是知曉?”皇帝冷著臉,又叫出兩人,那兩人亦是紫袍高官。

一是禦史台察院監察禦史嚴未,一是戶部尚書王鈞平,他們同徐繼穆一道出列,跪於眾官之首,背後早已冷汗涔涔,麵上還得強作鎮定,好歹要保全了自己在下官前的臉麵。

皇帝冷眼瞧了他們須臾,見他們無意說話,忽地反手散落桌案上的一遝折子,眉目淩絕,語出犀利“徐繼穆,給朕看好了這些折子,當年朕不顧群臣阻撓,力將你推上總督之位時你是如何對朕說的,你可還記得?想你在位這三年來,屍位素餐,貪贓枉法,極盡惡事,有多少彈劾你的折子上來朕均給你駁了回去,朕本諒你知朕一片苦心當稍做收斂,卻不料你反變本加厲,連這官鹽都敢販賣,朕且問你,你將朕置於何地!”

徐繼穆看見那些諫折不由身軀一震,他的的確確辜負了皇帝的一片苦心,他無話可說,隻能將頭埋得更低。

皇帝一揉眉心,不再去看他,將目光轉向了嚴未,繼續道“察院乃禦史台三院之首,朕將這要職交與你時同你說了什麼,嚴大人!”

“為監察禦史者,當風清弊絕,不以一眚掩大徳,不以一喜掩大過。”嚴未的聲音在抖。

“嚴大人倒記得甚是清楚,那麼嚴大人,你分明知道徐繼穆一眾私賣官鹽,貪汙受賄,卻在行策上記下官鹽已盡數運入漠北是何意,來騙朕?”皇帝挑了挑眉,俊容上布滿陰怒。

“陛下,臣萬萬不敢啊!”嚴未眼看著要被扣上欺君之罪,連最後的尊嚴也不要了,跪爬至皇帝腳邊,一個勁地磕頭認罪。

皇帝蹙眉,眸底是深深的厭惡之色,他踹開了嚴未,冷笑道“還有你嚴未不敢的事?光天化日之下便強搶民女,醉酒賭博,結黨營私,亂寫行策,嚴未,這隨便一樣罪便夠滅你九族了!”

嚴未被他踢倒,歪在一邊,聽完他的話後連起也懶得起來了,目光直直地盯向一處,空且呆,看來是心死了。

跪在最旁邊的王鈞平見先前兩位被訓得如此之慘,心下不由得大駭,他本以為憑著他們三人的官位,這新皇帝還不敢拿他們如何,誰知他竟會這般不留情麵,當著一眾八品小官的麵揭他們的老底,這怕是皇帝借他們在立威。

“王老尚書一生盡職盡忠,誓死追隨先皇,他之忠心,日月可鑒,先皇念你是他獨子,為你開了非進士而為官的先例,這殊榮是多少人求也不得的,你倒拿來糟踐,先皇之重負,你父上天之靈,你對得起不對得起?”皇帝起身,行至王鈞平麵前,修長的指抓住了他下顎,一把將之抬起,目光如刀,狠狠地盯著他“你身處戶部要職,非但不以身作責,反倒勾結漠北縣官貪汙軍餉,你王鈞平身處京都,倒是天天酒足飯飽,風花雪月,而那些為我大梁不避斧鉞,裹屍馬革的將士卻連件避寒的大衣都沒有,現如今他們不堪重負,起兵反叛,連扣下我朝官員數十名,更欲大開關門任敵軍來犯,這其中道理,你知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