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拾壹章 敵明我暗 5(2 / 2)

玉衍始終屏息凝神地盯著幾個年輕女子,她們雖蒙有麵紗,但若是熟悉之人,必定能從一舉一動中尋出蛛絲馬跡來。她雖也沒有把握瑾皇妃那樣生性高傲的女子會混跡其中,但眼下未經排查之人也僅餘下青樓女子了。

隻可惜夜色太濃,她們又被下人裏裏外外的圍著,直到大門關閉也沒有機會看仔細。玉衍沉了沉心思,對著簾外之人道:“你可能潛入王府內看清她們容貌?”

簾外黑影明顯有遲疑之色,似是不曾想到玉衍竟會疑心風塵之客,遂道:“可以。隻是府內賓客眾多,恐怕需要時間。”

“你盡管去,”玉衍用力握了握那枚如意結,“這裏有我守著。”

話音剛落,便已感應到承影傾身而起,速度之疾,竟連枝頭棲息的鳥兒都不曾驚動。已是夜半時分,街道上重歸冷寂。年底幾乎無月,唯有幾盞光線微弱的青燈懸於梁下,讓人倍感夜風之寒。玉衍隻著一襲輕袍,其實不抵入骨寒風,隻是到了此時此刻,她一心都在喧鬧的王府之中,哪裏顧得上深夜苦寒。

時間每過去一刻,她的不安便加重幾分。若是承影發現端倪,早便該出來告知於她了。她這幾日連續守在王府門前,此刻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倦意,腦中隻是飛快地閃過這半年來的所見所聞。若說那女子愛憎分明,因秦後之故與裕灝決裂倒也並不無可能。隻是如今太後已去,她為何還執意與曾經深愛之人勢不兩立。玉衍從沒有細細想過她這番劇變的緣由,如今想來卻隻覺得身上陣陣寒意襲過。

難道是自己錯了?也許瑾皇妃開始時確實是因要報複太後而與叛臣勾結過,之後便罷了手,隻是有人依然暗中借用她的名號行不軌之事。

不。

她突然想到,上一次與裕臣在一起時,她正因親眼見過那女子步入王府,才險些惹來殺身之禍。且這半年來暗中監視別苑之人也肯定過瑾皇妃定時有書信傳出。這樣看來,與其說她是為了報複太後,毋寧說太後大去之後,她才真正開始了反擊。玉衍在腦海中飛速串聯著前後關節,卻似倏然意識到什麼一般,猛然坐直了身子。

她記得上次與裕灝同在,自己雖驚魂甫定地向他一再重申所見之人,裕臣卻隻是安撫著笑她多心。他仿佛知道些什麼卻又極力回避著一般,讓人覺得極為不自然。而他裕臣也確實說過,玉衍剛剛侍寢之後尚無宮中勢力,為了要讓瑾皇妃輔助於玉衍,他曾答應以某件事作為交換。

瑾皇妃雖深居簡出,但畢竟在後宮之內,若要行動起來勢必需要有人掩護她的行蹤。也許這也是裕臣封王被派到封地後,瑾皇妃明顯減少了出宮次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