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迦宜廝打在一起,她下手毫不容情,顯然是恨我恨得久了,我出手也幹脆利落,恨不得還給她雙倍的力氣。
女孩子打架無非就那幾套招式——扯頭發,掐胳膊,上腳踹。我比陳迦宜多了一個製勝法寶,不錯,我還上嘴咬。
沈眉兼說我是小瘋狗,我既然擔了這樣一個惡名,不能不做實事。
我本身就比陳迦宜個子矮,咬住她的胳膊死死不鬆口,任憑她怎麼扯我的頭發都不肯鬆開。她疼得尖叫不已,掐我胳膊,扯我頭發,手上動作愈發地不遺餘力。
我其實真的很疼,頭皮生疼生疼的,但是我真的不想鬆口,我鬼使神差地覺得,其實我並不單單是在和陳迦宜打架,還是在爭奪許涼辰的所屬權。
陳迦宜是個惡婆娘,我不能把許涼辰交給她。
陳迦宜被我咬得惱了,嘴上怒不可遏地罵著,與此同時更是抬起一隻腳作勢要踹我的肚子,我百忙之中瞟過去一眼,我靠,高跟鞋,還那麼尖的跟兒!
我愣神的幾秒,陳迦宜的腳已經踹了過來,她用的力氣極大,我肚子實實地挨了這一腳,嘴上咬得力氣不由地小了。
陳迦宜大約踹得不夠過癮,又要踹過來了,我正斟酌著要不要先鬆開她的胳膊,躲開這一下,身子已經被狠狠地扯進了一個煙氣繚繞的懷抱裏。
頭頂有人在笑,“陳迦宜你瘋了啊,跟小丫頭鬥什麼氣啊你,再說了,這小丫頭是你帶來送給我的吧,你再這麼打下去,我可要心疼了哦。”
我朝陳迦宜冷哼了一聲,她的頭發被我扯亂了,怎一個狼狽了得。我恨不得目光能夠殺人,那我非要把她給一寸一寸地淩遲了!
抽煙的那個男孩子攬了攬我的肩膀,我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如臨大敵地掙開他的束縛,卻自始至終都不想看他的那張臉。
其實我也基本看不見,包間裏都是煙霧,烏煙瘴氣的像是盤絲洞一樣,我隻能分辨出眼前我痛恨萬分的那張可惡的臉。
陳迦宜朝地上啐了一口,動作像是一個小太妹一樣,她嫌惡而憎恨地看著我,“許暖遲,知不知道你有多惡心,咄咄逼人,傲慢張揚,仗著許涼辰疼你你就不認識自己!”
我被她罵得愣了一愣,卻也條件反射一樣地罵回去,“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我真是瞎了我的狗眼,怎麼會撮合著許涼辰和你這個惡婆娘在一起!”
怒不擇言,是最能描摹我此時心情的詞語,瞎了我的狗眼……靠之。
陳迦宜又作勢要衝上來打我了,我咬著嘴唇瞪回去,腳剛剛往前邁了一步,身子就被人從後麵抱住了。
我尖叫,“鬆開我,別用你的髒手碰我,你根本就是和陳迦宜一夥——”
我話沒說完,身後砸過來一句,“是我,許暖遲,是我,我是沈眉兼!”
那一秒,我的身子詭異地軟了下去,好像所有的昂揚鬥誌驟然間失去了,我為什麼會覺得自己不用怕了。
走在空落落的大街上,沈眉兼盯著我臉上的抓痕看,好半晌才嘟囔出一句,“本來就醜,這下更可觀了……”
我腳步頓了一頓,皺著眉毛瞪他。
“許暖遲。”
他的眉眼突然靜謐下去,沒頭沒腦地喊了我一句。
我訥訥,“嗯?”
“你丟死我的人了。”
“你……”
“許暖遲。”
“滾!”
“給我親一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