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如同千百根毒針狠狠刺進了白榭的心口處,針針剜心
甚至到了最後,她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了房間
伸手一摸
沒有淚,卻不出乎意料,任自己的心再痛再累,卻不會有分毫的淚水滑落
白榭緩緩合上門,整個人蜷縮在門後
“是啊,怎麼忘了,我的眼淚從來隻能當做工具使用,動情而落?簡直是癡心妄想”
她的聲音極輕,似乎連自己都聽不見說出來的話語
檀木門上一陣敲擊聲,不用特意看也能知道是歡知
“榭兒,你當真誤會哥哥了”
話音剛落,白榭竟覺得有幾分好笑,漸漸幹裂的雙唇微微張合:“既然如此,便告訴我事實”
接著又是一聲良久的沉默,屋裏突然輕笑一聲
“當我沒說吧,即便是知曉了不也毫無用途麼?”
下一句的聲音稍稍遠了些,她大概是起身到了床榻邊
“放心,明天一早我便什麼事都沒有”
雖然是故作輕鬆的語氣,卻讓歡知更是揪心,微微合目良久也隻能先行離去
屋內昏暗一片,白榭沒有點燈,隻是燒了一根蠟燭於桌子上,自己耶端坐在床榻上,注目著燭光搖曳,被窗外透進來的微分吹的忽明忽暗,竟覺著也有幾分的樂趣
他當真沒事嗎?
這句話在白榭心中盤旋千遍,因為方才的聲音中分明透著幾分的無力,自己真真的聽清楚了
隻是沒有勇氣再去嚐試了,那種話語一邊就足矣了,若是真自討沒趣的去聽上數十遍,沒準還一遍比一遍更來的讓人心寒
自己好像也是沒有那個承受力的
不合時宜的忽來一陣猛風,桌上的蠟燭瞬間沒了亮光,整個房間此刻才是真的如潑墨一般的伸手不見五指
罷了,白榭轉了個方向幹脆直接躺下睡覺
輾轉幾番,隻覺著情緒愈發煩悶了起來,睡意倒是一點都沒有
夜晚總是比白日要來的淒涼幾分,隻是在今日的夜晚下,不眠的卻不止白榭一人
韓浮醒屋子裏的窗戶正好對上了月光,他背對著窗戶有些無力得坐著,身上披著一件暗藍色的外衣,在斑斑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微微柔光,如此美好,卻其實盡數是落寞
他低垂著眸子,臉上沒有分毫的血色,蒼白的嚇人
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捧著一本書,字體很是好看
《葬蘭花》
那便是白榭曾經贈與他的下卷,其實結局他已經讀完了,若是以前的自己,定是覺著庸俗無趣,但換做現在
心口處竟隱隱有些作痛悶熱
一陣咳嗽聲驟然而至,聲聲竭力卻又被緊緊地壓製在了喉部,聲音也傳不出去,披散的墨發隨著身體的顫動滑落
待到逐漸平複下來之時,手掌中卻是僅僅借著淡淡月光也能刺目的鮮紅
倘若是簡單的咳血,倒也無妨,隻是這咳出的血多的竟能蔓延至指縫中,又漸漸滴落在地板上
即便如此,韓浮醒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好看的眉頭稍稍皺了一下便也舒緩開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便緩慢的起身到水盆處淨手
動作之間,神情略有幾分的凝重
隨著手指的滑動,原本清澈的水霎時間轉變成了血紅,空氣中隱約還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