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書中敘述了我們的離別情景。幾年以後,當本書的寫作差不多終於結束之際,我把書稿一經交給出版社就決定立即奔赴印度。因為,我聽人說過,瓦露赤卡在克什米爾地區一帶的喜馬拉雅山旅行跋涉。整整兩個月當中,我疾步走在靠近冰川、位於大高原上的森林裏,我穿越了拉達克(Lad?kh)、詹絲卡(Zanskar)高原山穀。在旅途上我時而步行,時而騎驢。偶然間,我會出乎意外地遇見個批發幹果的商販,或者一位出遊的和尚。然而,我沒有找到瓦露赤卡,但是我重新找到了自由,身體的和精神上的自由。
該書在好幾個國家贏得了很大榮譽,這令我感到無限鼓舞,並讓我得以繼續寫作。為了樹立個人風格,我重返印度尼西亞,又先後來到葡萄牙、法國和意大利各生活一段時間。在意大利時我沒有錯過命運的機遇,或者是說捕捉到了讓人孜孜不忘的追求。我遇見著名的芭蕾舞女明星G小姐,還有鼎鼎大名的法國舞蹈編舞莫裏斯·貝嘉(Maurice Bejar)先生。我們產生了合作的欲望,即由我挑選音樂段落,他倆編寫舞劇故事情節和舞蹈設計。整整四年當中,我們從威尼斯到巴黎,自羅馬到開羅,經華沙到東京,到處推廣演出我們的舞劇。這在紐約的醫院病床上,我從未設想過這般美妙的職業,這一切讓我感到心花怒放。但是,由於這位芭蕾舞女演員的熱情蒸發散盡,這些精彩難忘的演出又突然間永久性地結束了。
1985年左右,在巴黎我結識了幾位來自西安的年輕人,他們分別從事法文教學、骨科醫學、生化研究等不同領域。這條友誼之線是由我的朋友,在西安外國語學院工作的讓·德米裏拜爾為我們牽引起來的。
在我的旅行生涯裏,包括在失明以前和以後的階段,不知不覺中我已經環繞了世界。但是,至今我還從來沒有闖入過中國。我怎麼也沒想到在巴黎這間簡樸的學生宿舍裏,中國正向我打開了大門。由於過去我對中國的情況不甚了解,這次的相見,對於我來說完全是個新發現。需要說明的是,在那個年代,在地球的這一邊,中國這塊土地幾乎被遺忘了。通過幾次交談,我看到我原先的思想偏差就像地球與冥王星一樣遙遠。我發現,雖然我們的曆史文化背景有所不同,可是我們雙方對相同的題目一樣著迷,我們雙方擁有相同的幽默感,乃至連我們的質問也能彼此分擔,隻是有時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而已。這個發現,推動了我思想上早已形成常規的懶惰,我開始懷疑我以前的信念,以致迫使我重新考慮我個人的前景。突然之間,我的生活又變得富有冒險性了。年輕的法文老師郭太初精確、隨意地為朋友們做翻譯,同樣也為我敞開他們的內心世界。笑聲不斷,友誼相隨。他們走後,我向他們保證要去“那邊”探望他們。
時光流逝如水,1995年的某日,我結束了在澳大利亞的一段工作,決定離開那裏後前往中國。我一共停留三周,在西安外國語學院曾做了幾場報告,報告會往往會對歐洲、美國、西方的青年,以及生活和期望等內容進行很開放的討論。我感覺到這批朝氣蓬勃的中國青年人長於回顧以往,展望未來。同時,在西安市的邊緣地區,秦始皇、漢武帝、唐代武則天等高陵大墓,特別是司馬遷祠,碑林博物館的塊塊碑石在告訴我,他們中間每一個人都是這悠久輝煌文化遺產的擁有者。我和朋友們繼續長久的探討,而且又結識了一些新朋友。2001年,我第二次重返西安,這一次我在西安外國語學院法語係工作了半年之久。在工作之餘,我們還沿著古道絲綢之路,尋覓悠久燦爛的古代文明蹤跡……
通過接觸和觀察,我認識的中國人民,很快地成為了我勇敢和現實主義的榜樣。他們懂得在不由我們意願決定的強暴或運動麵前,在似將被毀滅的情形之下,好似暴風驟雨中的蘆葦一樣的百折不撓。他們認識生活應是美好的,生命才是最可貴的。因此,我寫這本書並不隻是以此敘述我個人的悲劇,我們應該視它為人類世界中又一件強暴事實的紀錄。為了這個目的,我願意充當一名見證人。
我十分感謝我的朋友桑韶華所做的翻譯工作,由於她的努力,使我方能著手和中國人民開始對話,借以傾吐衷腸。她還四處搜尋照片,為中文版增加了活力(大多數照片首次發表)。
對於我來說,中國人的家院裏擁有許多的秘密花園。有時候,經常是出乎意料地,有人為我打開一扇花園的門。我總是被那些簡樸端莊、清新嬌嫩的花朵所折服,自然也為它們的能量所讚歎。我以為,這本書也正是我心中花園的大門,我誠懇地邀請中國讀者朋友特此光臨。
於格·德·蒙達朗拜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