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大家可能都有一個疑問:這老仙到底有沒有精神病?
所謂精神病,從醫學概念上來講,是指嚴重的心理障礙,患者的認識、情感、意誌、動作行為等心理活動均可出現持久的明顯的異常;不能正常的學習、工作、生活,動作行為難以被一般人理解;在病態心理的支配下,有自殺或攻擊、傷害他人的動作行為。
老仙從他父親那裏得了點遺傳,心理障礙應該有,但絕對不嚴重。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他知道要到錢送回家裏,聽母親的話,真要說他犯病的原因,還是三個字:窮瘋了!
你想想,就是一個正常人,窮到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是不是也要發瘋?會不會妄想著搶一把銀行,一夜暴富?!
也就是說,隻要不受太強烈的刺激,老仙跟平常人沒什麼兩樣,之所以會走到現在伸手要錢不給就打的地步,一是窮極思變,二是老爹的唆攛,三是本分善良人的縱容。
一旦發現了不勞而獲的機會,誰特麼肯放過呢?!
有道是,心病心治!
像老仙這路人,衣食無憂了,還有人跟他交朋友,大家都把他當人看,他怎麼會輕易發瘋呢?!
至於老仙斜四十五度看人毛病,這個改不了,因為他第一次跟人幹架的時候,被對方戳到了眼睛,當時也沒錢醫治,就落下了這麼個殘疾。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聽說趙青雲把老仙的戶口轉進了桂花村,柳大貴有點坐立不安,又帶上婦女主任馬明鳳,約了鎮黨委書記李茂才去“喜來登”喝酒。
“我說老柳,以後這種下三濫的事兒就別幹了!”李茂才端起酒杯,開門見山地批評了一句。
“李書記,這事兒跟我沒關係,都是柳老七惹的禍!”柳大貴看馬明鳳就坐在李茂才的身邊,沒把柳老蔫兜出來。
“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心裏清楚!”李茂才也沒有點破,隻說:“最近縣裏貫徹市裏的精神,大力開展扶貧攻堅,桂花村是縣裏的典型,你就別跟著添亂了,鬧大了,誰也不好交代。”
“李書記,你放心,這個數我還是有的。”柳大貴與李茂才幹了一杯,直接切入了正題:“我聽說,趙青雲把那個精神病的戶口都轉到桂花村了,他這是給沙河鎮弄了一個大地雷啊,我很擔心,他會利用這個瘋子,給書記你和大家找麻煩哪。”
“這事兒我也問過他!”李茂才皺著眉頭,說:“可他說,這也是一種幫困,我還能說什麼?”
柳大貴不滿地問道:“那……就由著他這麼瞎折騰了?”
“那你說怎麼辦?”李茂才也是火氣挺大:“人家瞎折騰能折騰出名堂來,我還能不讓他折騰麼?老柳,桂花村是梅縣長主抓的脫貧點,一個禮拜能跑好幾趟,趙青雲現在是她身邊的紅人,別說你惹不起,我特麼也惹不起啊!”
“……嗯!”柳大貴被噎住了,好半天才用筷子朝上指了指,說:“李書記,大老板就沒什麼指示?”
柳大貴嘴裏的大老板,自然指的就是縣委書記魯宏平了。
“大老板也需要政績,能有什麼指示呢?”李茂才敲敲桌子,說:“不過,我看得出來,大老板的心裏也很不舒服,他隻跟我提過一嘴,說是先放水養魚,然後再一網打盡!”
“先放水養魚,再一網打盡?”柳大貴瞪著迷茫的眼睛,問道:“什麼意思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李茂才沒好氣地說:“大老板的意思,是你們能猜得到的麼?到時候,按大老板的意思辦就行了!”
“好好好,喝酒,喝酒!”柳大貴苦笑著,端起杯子又敬了李茂才一杯。
酒足飯飽,還是老套路,柳大貴一個人回家,馬明鳳留下來侍寢……
轉眼又到了周末,早上九點左右,桂花村來了兩位不速之客。